李遠望瞪了薛源一眼,什麼狗官,這詞兒又是教他的?
不過,賭場的事情早已有人跟他彙報過了,他一點都不驚訝,甚至不以為意。
於是他直接略過了薛源,又衝眾人說道,“念爾等受人蠱惑,恕你們無罪,都放下東西回去吧!”
眾人自是不甘,但是又怕,紛紛愣在原地。
同時看向他們的首領,寧王殿下!
薛源便小嘴一嘟,大腳一跺,說,“你這狗官一點都不乖!我都說了這是我的宅子,我讓他們拿他們就能拿!”
李遠望卻是依舊連看都懶得看薛源一眼!
隻是瞪著那些人,又道,“怎麼,還不走?還要等本官挨個點名嗎?”
他早想好了,賭場的事,回頭跟錢仲賢打個招呼,讓他把傻子領回去,然後象征性給錢仲賢一點錢,不就擺平了?
自己跟一個傻子說得著嗎?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因為他沒明白,當薛源嘟嘴、跺腳時,意味著什麼!
錢仲賢可以作證,這個錯誤有多致命!
薛源見李遠望不鳥自己,於是也就開始走流程了。
先是一臉委屈地喊道,“你不乖你不乖,都不理我!”
接著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大手,隔著官帽,一把抓住了李遠望的發髻。
然後掄圓了胳膊,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又抬起健壯的大長腿,一腳踹在他的胸口!
可憐李遠望五十來歲的人了,哪經得起薛源這一米八幾的莽夫的一腳,登時就仰麵栽倒在地。
李遠望一口氣還沒緩上來呢,就隻見一隻大腳又從天而降!
“踩炮仗,炮仗響,燒了你娘的新衣裳!你娘急得跳水缸,白白的肉兒光又光!”
伴隨著童謠,大腳劈裡啪啦雨點般落在李遠望的身上。
李遠望感覺自己的骨架都快散了,疼得渾身抽搐,連忙大喊,“還看著?快抓住這個瘋子!”
一眾衙役見狀,連忙衝了上來。
其中一個捕頭模樣的人最為忠心,仗著有幾分修為,噌地騰空而起,朝薛源的後背心就是一腳踢去!
但是還沒碰到薛源,就被一道寒光,直接洞穿了身體!
劍七抓住那捕頭鮮血噴湧的胸口,像甩鼻涕一樣,將他甩在了地上!
隨後冷聲道,“刺殺王爺,當誅九族!還有誰?”
眾衙役原本壓根就不拿薛源當王爺,畢竟誰不知道他隻是當個傀儡而已?
但是有劍七在就不一樣了。
劍七能殺他們!
而且能以正當、合法的理由殺他們,甚至可以殺他們全家!
頓時都呆在一旁不敢動了!
薛源的童謠就唱得更響了,出腿也更狠了!
李遠望打死都沒想到,這個傻子竟然連自己堂堂知縣都敢打!
“他瘋了,他瘋了!”
李遠望這輩子都沒挨過這麼毒的打,雖然那寧州首富被他刑訊逼供時,挨的打更狠,更慘無人道!
他受不住了,再也顧不得官威,求饒道,“彆打了王爺,彆打了!犬子欠了多少錢,我還就是,還就是了啊!”
薛源不由心裡一樂,原來你也知道老子是王爺啊?
這才停下腳。
一臉歉意地說道,“哎呀,原來你是好人啊!對不起對不起,把你打疼了吧?”
說完,趴在地上,又對著李遠望滿是傷口的臉,呼呼地吹氣。
“吹仙氣,仙氣吹,仙氣吹過百傷退。不疼腿,不疼腳,身體好了睡大覺。”
李遠望快瘋了,這傻子哪來的這麼多順口溜啊?
薛源吹完,看向劍七,一臉癡呆地問,“李公子欠我多少錢?是不是有好幾十兩那麼多?"
劍七麵無表情道,“除去你借的,總共是二十八萬兩。”
說完,將契約展開,在李遠望跟前展示了下。
李遠望當然拿得出二十八萬兩,光是不久前從首富那坑來的,就起碼有三十多萬兩了。
但是好歹想裝下清官,便說道,“本官一下子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這樣吧,先容我去籌措一下,可好啊王爺?”
薛源頓時一跺腳,說,“你胡說!你從我家拿走的那顆大珍珠就值好多銀子!錢管家親口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