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旭日初升。
黎書禾起了個大早,敷了藥膏,洗了把臉,漱了口。
照例給自己畫了個大濃妝,背上水壺,帶好鑰匙,出發了。
幸好昨天她在醫院接了熱水,讓她度過了一晚,不然她非得渴死。
走了半個小時,黎書禾終於看到了人,背著布包的工人三三兩兩,偶爾還有騎著自行車的人在人流中穿行。
天色尚早,街上的人並不多。
黎書禾剛好趕上早班車。
踏入夏冬汽車廠時,還不到五點。
黎書禾先去廠裡食堂領了早飯。
循著記憶走到了廠裡的辦公樓,她來到財務室。
門沒關,黎書禾象征性地敲了一下。
推開微掩的門,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朝黎書禾撲來。
黎書禾連忙躲閃,那大肉球直接撞上了走廊牆壁。
“哇啊——”
嘹亮的哭聲響徹在走廊,黎書禾暗叫不好,這是段夏冬表哥家難纏的熊孩子。
段小秋扒著門走了出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孩子是她特意找過來的,她又是買零食又是忽悠的,成功鼓動這熊孩子替她出氣。
本來是想讓他撞黎書禾,沒想到黎書禾反應那麼快。
哼哼,不過她現在更慘了,現在受傷的是段大壯,以大哥大嫂的脾性,是不會放過黎書禾的。
“壯壯,發生什麼事了?小姑替你做主。”段小秋扶起正趴在地上哭的小胖子,“是不是黎書禾——”
段小秋一副為小胖子討回公道的樣子,一回頭就傻眼了。
黎書禾痛苦地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
“你裝什麼?我根本就沒有撞到你。”
段大壯生氣地捂著腦袋指著黎書禾,嗓門中氣十足,和躺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的黎書禾形成鮮明對比。
“你為什麼要躲,你不躲開我就不會撞到牆上!”
“就是呀,黎書禾,你彆裝了,我都看見了,大壯根本就沒有撞到你,你害得大壯撞到牆上,你慘了,我要告訴我哥,我哥不會原諒你的。”
段小秋跟著段大壯一起指著黎書禾。
“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是段小秋的表哥,段大壯的親生父親,夏冬汽車廠某車間主任。
“哥!黎書禾突然開門,壯壯沒站穩,本來黎書禾扶一下就沒事了,可是她偏偏躲開了,還害得壯壯撞到了牆上,萬一把腦袋撞壞了可怎麼辦。”
段小秋惡人先告狀,向段大壯眨了眨眼,段大壯立刻捂著腦袋在地上撒潑,喊著疼。
“好啊,你彆以為和我表弟訂婚就能在廠裡橫著走了,你給我起來,今天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你兒子撞得我!”黎書禾反駁,“我什麼都沒做,他自己衝過來,還把我撞倒在地。”
“如果他不小心摔倒,怎麼會撞到對麵的牆上,頂多摔在地上。”
“他就是衝著我撞來的。”
黎書禾臉色蒼白,剛剛躲避的時候又傷到了腳踝,本來就不宜劇烈運動,現在可能傷情又加重了。
她撩開了自己的褲腳,蒼白的小臉滿是委屈和柔弱:“我的腳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