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略過了一絲厭惡,但麵色平靜地接過了玄天令,將其扔到了乾坤袋裡,直接準備離開,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
隻要離開這裡,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管它什麼玄天宗首席弟子,什麼鎮南仙尊座下大弟子,他通通不要了,隻帶著一柄劍走遍整個修真界。
然而季觀棋想的很好,可當他剛剛踏出第一步,還未掐禦劍訣的時候,就忽然聽到一陣撞鐘聲,所有弟子紛紛停下手中事物,轉頭看向了山頂上,金色的光刃自山上射出,投向四方,如同一個巨大的玻璃罩。
“護宗大陣……”看到這個熟悉的陣法後,季觀棋心中咯噔一下。
“這陣法本該是三日後宗門大典時開啟,怎麼如今就開啟了?”守衛弟子問出了季觀棋心中的困惑。
然而季觀棋卻是走不掉的,他太清楚這個陣法了,看似這些光華是慢慢覆蓋整個宗門,實際上在鐘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整個護宗大陣就已經形成了。
外人不得進入,裡麵的人不得出去。
“什麼情況……”季觀棋低聲喃喃,握著手中的劍,脊背緊繃。
他摸不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太清楚上輩子是否護宗大陣也是提前三日開啟,畢竟上輩子的時候,他當時修行出了岔子,靈氣亂竄,以至於在床上躺了幾天才能起來,錯過了宗門大典。
“宗主有令!”一道雄渾的聲音自山頂處傳來,咬字極為清晰地傳達到了每個人的耳中:“護宗大陣從即日起正式開始,不得私自進出,直至宗門大典結束。”
“現在就開啟了,難道說招生試煉現在就開始了嗎?”一個外門弟子困惑道:“今年有點奇怪啊。”
“也沒什麼奇怪的,反正該參加招生的都已經到了宗門領域了,至於還沒來的……那隻能說天命難違,命該如此了。”另一名外門弟子說道。
一道白色身影從他們麵前走過,兩人皆是愣怔一下,而後紛紛回過神,恭敬道:“大師兄。”
等季觀棋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裡,其中一人才道:“聽聞大師兄師承鎮南仙尊,乃是如今修真界第一人,仙尊座下隻有三名關門弟子,也不知道今年會不會收新弟子。”
“想什麼呢?仙尊早就有言,隻收三位。”另一個外門弟子笑著道:“反正不管是誰,天才也好,蠢材也罷,那都是他們的天命,與你我這種外門弟子有何乾係?咱們就做咱們的吧。”
這些話自然是傳不到季觀棋的耳中,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繞著外圍人少的地方轉悠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最後才不得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住處隻是一個小木屋,十分簡單,但是非常雅致,還未走近就已經察覺到了屋子裡還有彆的氣息,季觀棋頓時停下了腳步,他冷聲道:“誰?”
門被打開,一道紫色衣袍的身影半靠在門邊,冷著臉看向季觀棋,聲音不鹹不淡道:“聽聞你受傷了,你不在屋子裡好好養傷,到處跑什麼?”
來者正是之前“裂魂雙刃刀”的主人,也是季觀棋的二師弟,蕭堂情。
“閒來無事,隨處走走。”季觀棋站在門口,沒有直接進來,他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劍,眼神略微垂下,略顯生疏道:“你若無事就先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往常季觀棋是最性格溫和的,特彆是對於蕭堂情,因為自己這位二師弟總喜歡琢磨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所以他總是在旁邊勸誡著,甚至惹得人煩了。
如今想來,對自己的厭惡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季觀棋心中歎氣。
這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讓蕭堂情下意識愣了一下,他微不可查地輕皺眉頭,有些不太適應現在這個有點話少冷淡的季觀棋。
“你不問問我來乾什麼?”蕭堂情問道。
“不想問。”季觀棋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隻好徑自繞開他,往屋子裡走,道:“正如你說的,我最近受了點傷,需要靜養,就不送你了。”
“……”往常都是季觀棋在後麵念叨他,哪有他用熱臉貼季觀棋的時候?
蕭堂情頓時臉色不太好看了,他張了張口,最後隻是將懷中的藥草包丟到了桌案上,道:“七葉靈芝草,煎服。”
上輩子這人也是丟下了一包藥草給自己,那時候季觀棋高興得不得了,覺得自己的師弟總算是長大了,懂得心疼師兄了。
如今季觀棋看著桌案上的藥草,心中冷笑,他隨手一揮,將東西扔回到了蕭堂情的懷中,而後閉眼直接打坐,道:“我靈氣受損,不宜進補,現在要修煉了,還請師弟勿要打擾。”
“季觀棋。”蕭堂情剛要說話,就聽到季觀棋低聲咳嗽了一下,他頓了頓,麵色不虞地握著手中的藥材,而後冷聲道:“隨你。”
言罷,他直接轉身離開,
他總覺得今天的季觀棋有些奇怪,好像不像以前那樣關心他,不像以前那樣話多了。
現在的季觀棋,好像在跟他撇清關係,這種認知讓蕭堂情略有點兒不爽了,他看著手裡的藥材,直接捏碎扔了,自言自語道:“算是我多此一舉,隨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