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的神像是季觀棋擦乾淨的,重生一事著實是有些荒誕,讓人不敢相信,也讓季觀棋對神佛更加敬重。
隻是喬遊見狀卻有些不以為然,季觀棋也懶得糾正他。
“師尊。”蕭堂情本身就受傷不重,隻是修行出了岔子而已,見到烏行白進來了,立刻爬起來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弟子一時不備,被邪修偷襲,幸得師尊相救,已經無礙。”
“無礙就行。”烏行白向來對這些並不上心,實際上季觀棋跟在烏行白身邊這麼多年,都很少見他為誰失態過,所以全修真界都知道他是最鐵麵無情,公正無私的。
如今想來,能讓他上心的,也就隻有奚堯了。
大抵是察覺到了季觀棋的目光,奚堯也朝著這邊看了眼,愣怔一瞬後,立刻笑著道:“大師兄的君子劍劍光凜冽,十裡之外就感覺到了劍意盎然,正氣十足。”
這等恭維的話,季觀棋也隻是聽聽,微笑回應道:“小師弟謬讚。”
“師尊,這整個村子裡我找了一遍,已經沒有活人。”季觀棋將大致情況說了一遍,而後道:“看來這些邪修已經朝著其他地方去了。”
這邊是一個月前滅門的,邪修大概率是不在這裡了,但是他們還得來尋找線索,最主要的是毀掉一些邪修留下來的東西,以防止危害其他村鎮。
“師兄。”一旁的奚堯忽然開口道:“雖然羅鎮裡已經沒有人了,但是在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行逃出羅鎮,準備前往春水城的人。”
“逃出羅鎮?”季觀棋將目光投向了奚堯,問道:“羅鎮是一個月之前覆滅的,該逃出去的,早就逃出去了,逃不了的……也不可能活到一個月之久,你們是在哪裡遇到的?”
“就在羅鎮前麵的林子裡,他們說他們是趁著邪修屠殺村鎮的時候躲到了後山,這才能保住一命,看那些邪修都走了,才敢出來投奔在春水城的親戚們。”奚堯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經驗不多,也不能判斷其真偽,一切都得聽師尊和師兄們的。”
“宗門的規矩,長老以上帶新弟子出來曆練,非生死大事不可出手。”喬遊說道:“這件事情雖然可疑,但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總而言之,先把人帶在身邊,是人是鬼總能看得清的。”
“大師兄覺得如何呢?”奚堯看向了季觀棋,將問題扔給了他。
季觀棋才不想繼續攪和在這裡,他道:“幾位師弟都有各自的見解,那就依照師弟們的意思吧。”
那幾個凡人衣衫襤褸,看上去瘦骨嶙峋的,的確是遭了不少罪,看向季觀棋他們的眼神裡透著一絲希望,又藏著更深的絕望。
季觀棋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手中的君子劍發出了輕微的爭鳴,他撩起眼皮看著這幾人,忽然道:“去春水城,投奔親屬家眷?”
“是的是的。”這幾人顫顫巍巍道:“仙長,多謝仙長相救!”
“親屬家眷身在何處?住在什麼街巷?姓甚名誰?”季觀棋微微笑道:“我曾經在春水城住過一段時間,指不定我還認識。”
這幾人微微一頓,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咳嗽了幾聲後才道:“去積水巷那邊的,我家妹妹住在那邊,說出來仙長您也不太知曉。”
“積水巷?”季觀棋繼續道:“那巧了,我在春水城的時候,正是住在了積水巷。請問你們是哪家的親戚?”
“這……這……”為首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而後才勉強道:“我妹子前些年住在那邊,現在也不住在那裡了,現在她……她……”
話音未落,一柄劍便已經橫在了這人的脖頸上,季觀棋提醒道:“想清楚再說,刀劍無眼。”
“仙……仙長……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要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邪修一般嗎?”這人問道。
“你知道的倒是多。”季觀棋眼底沒有半點笑意,他道:“我倒數三聲,若是你說不出你妹妹姓甚名誰,家住哪裡,那我隻能將你視為邪修同夥了。”
“三。”季觀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