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兵追來了!”
侯氏部曲正在推搡車輛,一個頭目突然呼喊提醒。
侯默聞言拉扯韁繩調轉馬頭去看,當即呼喝:“強弩列隊!”
周圍人響應之際,就見視線內追來的騎士紛紛丟棄火把,隱入夜色之中。
魏興驅馬在前,回頭呼喝:“丟棄火把,從兩側突過去!”
沒有應答聲,一些精擅騎射的騎士已經開始張弓搭箭,騎術尋常的也是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從馬具裡取出上弦的弩。
持弓虎賁迫近五十步時就陸續撒放,使用的都是乾擾、驚嚇對方的鳴鏑。
鳴鏑刺耳破空而去,多數人都是射一箭就伏在馬背上。
魏興一連射出三箭,仗著身上鎧甲精良,第三箭是月牙箭簇,瞄著火把密集處射去。
也不知射擊結果,第三箭射完後他也伏身馬背,踹馬加速。
持弩騎士貼近對方時也是朝著火把密集處射擊,然後棄弩,整個人儘可能貼在馬背。
作為家裡能養馬的豪右、寒門子弟,他們即便沒有參與過實戰,也會有各種騎術為主的圍獵活動。
沒參加過大型戰鬥的經驗,但也不缺這種小規模混戰的經驗。
虎賁是宮城宿衛不假,是由期門郎發展而來,本身就是騎士。
與羽林兵一樣,虎賁兵按例也是騎士編製。
不會騎馬,騎術不精,你也好宿衛天子車駕?
“射!”
車隊火把光芒照耀下,一名侯氏部曲頭目厲聲呼喝。
沒有強橫的武力,侯氏也守不住現在的家業。
但車隊兩側虎賁騎士急速衝馳穿插而過,侯氏部曲強弩射擊後,或蹲地腳踩強弩上弦。
最強的幾張弩更是需要躺在地上,借助腰力才能上弦。
車隊兩側的侯氏部眾持矛戟上前紮刺、揮動,企圖抵擋前突來襲的虎賁騎士。
但虎賁騎士隻是穿插,距離車隊有足夠距離。
相隔七八步,馬匹踐踏衝馳而過,侯氏部曲也隻是展臂紮刺,儘可能單手探臂戳刺,而不是挺身上前。
不等侯氏強弩恢複,後續車隊兩側還有斷斷續續的馬匹衝馳。
踐踏聲響進一步乾擾侯氏部曲的反應,以至於無法察覺這些都是空馬。
即便有揮舞火把上前拍擊的,倉促之間也誤以為騎士藏身馬鞍、馬腹。
接近二百匹馬衝馳而過,侯默也是驚駭,手心發汗。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支新編的虎賁如此勇悍、凶猛。
“強弩~列陣!”
部曲頭目舉劍指著騎士突破的方向高聲呼喝,侯氏部曲轉向。
強弩隊還未排列齊整,突然一支短矛從後破風而來,站在長方體糧車之上的部曲頭目後背中矛,整個人來不及慘叫,就被衝撞、前撲掉下糧車。
糧車附近的侯默急忙扭頭去看後麵,黑漆漆的,遠處隻有即將熄滅的些許火把。
緊接著就是密集投矛過來,侯默坐騎屁股被紮中,當即長嘶彈跳起來,馬上顛簸,侯默控不住馬,更不敢一躍下馬。
部分侯氏部曲已經轉身過來,黑暗中又是一輪短矛投擲而來,頓時傷亡七八人,更加混亂。
“投火!”
一個部曲頭目恨聲呼喝,一些部曲才反應過來,向溝口方向投擲火把。
十幾支火把打旋飛空,就見地麵人影晃動,又是一輪更為密集的短矛投來。
一些反應快的資深部曲或躲閃到夥伴身後,或抓著身邊人護在身前。
趙基投矛後,他衝奔在前,手中鐵戟輕易撥開迎麵之人的長矛,直直摜入對方麵門。
也不呼喝什麼,甚至不需要撥出鐵戟。
前衝的力量推搡鐵戟,鐵戟鋒刃破開對方麵部,緊接著就紮到另一個人肩膀。
這人棄矛,雙手抓住鐵戟防止繼續深入,疼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