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見附近左右二三十步的人影都縮身到牆後,箭塔上一個弩手探頭來看。
趙基第三箭射來,對方脖子中箭,捂著脖子從箭塔護欄翻落。
箭塔上弩手立刻將火把丟下,隱入昏暗。
但周圍火光照明,箭塔輪廓尚在。
趙基參照記憶,又是接連兩箭射出,沒看到什麼明顯變動。
當即低聲:“跟我走。”
“是!”
韓述情緒振奮,壓低聲音,持盾護著側麵,依舊蹲著跟隨趙基轉移。
外圍觀戰的虎賁多席地休息,見莊園各處火把陸續熄滅,頓時士氣高漲起來。
但普遍沒有開口說話,夜裡聞聲而射本就是弓弩手的進階訓練。
射靶子射的再好,也不如射聲士傳奇。
沒有火把提供引導,趙基引著韓述再次摸近。
這時候十幾名侯氏部曲縋繩而下,持矛戟也朝他們靠近。
相距大約十步時雙方齊齊不動了,竟然很有默契的一起後退,拉開距離。
韓述心跳加速,跟著趙基退了十幾步,偏頭用一隻眼隔著盾牌小心觀察。
看著隱約身形緩緩搜索,而這時候趙基摸出鳴鏑,想了想還是放棄。
如果對方狠心一點,爆發衝突的話,對方弓弩手會不分敵我覆蓋射擊。
索性繼續後退,來到車輛附近。
兩台車輛並列,後麵是小型營火,算是集合點。
退回來後,韓述整個人癱坐在地,臉上全是汗水:“太險了,賊眾已沒了戰意。”
“也不儘然,他們怕遭遇伏擊。”
趙基解釋一句,伸手摸箭壺,隨即來車轅處,取箭補充。
魏興這時候已解下脛甲,正包紮傷口:“屯長,射了幾個?”
“不知道,大約三四人吧。”
趙基回到營火邊上:“小心警戒,現在天色昏黑,侯氏冶煉場、牧場援兵不敢靠近。今夜沒風,天亮時有晨風的話,就借風煙熏,妨礙他們的弓弩手。”
天亮後,對方弓弩手射擊環境更好,但己方也能恢複體力。
侯氏的財富,是凝聚、穩定軍心最強的粘合劑。
把肉分下去,可比什麼拱衛天子有意義的多。
追逐勝利,分享榮耀固然重要,可本質目標還是財富。
魏興箭趙基吃麥餅,就問:“屯長,侯氏女眷……我是說侯氏兄弟的女眷該怎麼處置?”
“你想要?”
“也不是非要不可,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這裡沒有外人,那我就直說了。”
趙基接住唐憲遞來的水囊,環視周圍湊過來的虎賁:“侯家販賣軍械給匈奴,說是國賊也不為過。攻破莊園後,侯氏男丁務必誅滅,可侯氏又迎娶大姓庶女,殺了女人的孩子,女人恨不恨我等?”
“恨。”
魏興轉而就說:“那就再給她們一些孩子,殺了她們……我是說這些女子為保全名節舉火自燔,她們的父兄也會記恨我等。我們是有功於朝廷的,侯氏是賊,改嫁我等,對誰都好。”
唐憲諷笑:“你就不怕肚子裡帶著侯氏的種,長大了給你一刀?”
魏興瞪一眼,趕緊去看趙基:“屯長,今晚沒少殺人,很多女子都成了寡婦。她們撫育孩子也困頓,反正她們所托非人,丈夫是反賊,按律怎麼也要問罪,牽連妻子。不若貶為奴隸,讓營中夥伴以功勳贖為妾隸。”
“沒看出來,子昂倒是精通變通之術。”
趙基點頭:“這件事情太大,我要與七哥商議。”
“不能,涉及大姓庶女,七哥他們不想知道,這件事情就讓我們這些粗鄙武夫來做,做完了,七哥他們也隻能接受!”
魏興交遊廣泛,見識也多,很清楚侯氏兄弟妻妾裡哪幾個姿色最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