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毀容竟然如此嚴重。
看來藥鋪掌櫃的說的都是真的,她買了治外傷的藥,唯獨沒有買到消腫止痛的冰塊。
所以,她才來我的冰窖裡偷……
是什麼人竟然對一個女子如此殘忍?
蘇苡安垂眸睨了一眼蕭北銘,見他目下有淤青,是常年睡眠不佳的痕跡,
“要半個時辰以後才能拔針,王爺昨夜沒睡好,不如趁此機會小憩一下。”
“本王沒有白日睡覺的習慣。”
“王爺夜裡也睡不安生吧,一會兒我給你開個熏香的方子,保證即刻入眠。”
“你要迷暈本王?”
在蕭北銘的認知裡,能即刻入眠的,除了迷香還能是什麼?
蘇苡安覺得他很可笑,戲謔道,“我隻是個大夫,又不是拍花子,迷暈王爺做什麼?”
一旁的烏二,又默默捏了一把汗:
她怎麼敢這麼跟王爺說話啊,我剛剛叮囑的話,她都拋九霄雲外了……
蘇苡安施針完畢,而又起身,提筆蘸墨,寫了兩個藥方,交給了烏二,
“一個是助眠的調和香,一個是清熱解毒的藥方。”
烏二首先看清熱解毒的藥方,第一味藥材,是百年犀牛角,他就犯難了,
“淩大夫,實不相瞞,彆說百年犀牛角了,現在整個上京,都買不到一隻犀牛角。”
蘇苡安驚訝,“那怎麼可能?百年犀牛角罕有,但是,犀牛角可不是什麼稀罕物啊。
用三年五年份的常見犀牛角,也是可以的,連喝兩年藥,也能徹底除毒。”
烏二一臉憤恨感傷交織,又帶著哀求的意味,
“有人知道了我們王爺需要用犀牛角治病,高價收購走了全城藥鋪的犀牛角,再也買不到一支了。你看看,能不能用其它藥材代替啊?”
蘇苡安滿眼不可置信,
“上京沒有,彆處也沒有嗎?犀牛角用來退燒很常見,王府搞幾隻犀牛角還能有困難?”
烏二一臉羞愧和擔憂,“宮裡的犀牛角都送過來了,還剩半隻了,我已經往北疆送信了,但是,北疆山高路遠,這一來一去,需要時間,我……”
烏二說到這裡哽咽了,他怕王爺等不了那麼久,因為王爺這幾日,後事都交代了……
蘇苡安瞬間明白了烏二的意思,直言不諱道,
“可以等的,無論犀牛角的年份,有就行。王爺隻要每日按照這些穴位施針,放寬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即便不吃我開的藥,也能活一年半載呢。”
烏二開心得熱淚盈眶,轉頭就出去抓藥。
蘇苡安站起身,自顧自地走到前麵,觀看著掛滿了一整麵牆的長刀短刃。
穿越前,她也是個愛刀之人,最擅長的近戰武器就是bc41,就和這把短刀的長度一樣。
蘇苡安不自覺地抬手去觸碰。
“彆動!”臥榻之上的蕭北銘驀然開口。
他最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尤其是兵刃。
這些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寶貝,是他的戰友。
原本,他這次回京等死,他準備把它們當陪葬品,一起帶走的。
可是,現下,眼睜睜地看到女人碰到了他最喜歡的短刀。
削鐵如泥的大寶貝不乾淨了,真是紮心啊!
“你拿走吧。”蕭北銘緊攥著拳頭,強壓著怒火和割肉之痛說道。
畢竟,蕭北銘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既然人家把診費從十萬兩降到了一千兩,補償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他駐守北疆,征戰殺伐,是為了保家衛國,不是為了拿功績讓彆人為自己的診費打折。
蘇苡安怔了一瞬,馬上回眸一笑,
“多謝王爺賞賜。”
蘇苡安毫不客氣地取下短刃,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裡。
有潔癖是吧,嫌棄我碰過的東西臟是吧?
這毛病,我還挺喜歡的,我看看還有什麼值錢東西可以碰瓷兒,往回勾一勾我的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