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王爺還能讓女子結賬不成?瞧不起誰?
殷夙默含笑端著茶抿了一口,“這麼貴還能開下去,的確有它的道理,聽聞你過兩日要出嫁?”
不避諱告訴她,他的確查過她。
“可能吧!”
昭嬌不置可否,生意人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估摸著,這會兒盧家已經聽得風聲了。
殷夙默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姿態隨意中帶著幾分慵懶。
“利用本王,你膽子倒是不小。”
“不敢!”低首催眉。
殷夙默始終掛著笑,抬頭看向昭嬌的目光越發深幽。
“你以為仗著幾分小聰明,捏著本王的把柄便能在本王麵前肆無忌憚為所謂為?”
話音剛落,鈴鐺的劍已經落在了昭嬌的肩上。
昭嬌端著茶盞的手紋絲不動。
“王爺若是想殺我,何必等到現在,您能有什麼把柄落在小女子手中,玩笑了。”
殷夙墨一個眼神,鈴鐺的劍便收了回去。
劍抵喉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樣的女子,滿京能有幾個?
“說吧,你與和昭何時認識的?”
殷夙墨放下茶盞調整坐姿,抬腿後仰,右手搭在膝蓋上,左手撐著頭,說不出的慵懶隨意。
昭嬌也調整姿態,靠椅撐頭放軟身子。
“我與她啊,年幼便認識了,聽著是不是不可思議?她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和昭郡主,被她阿爹捧在手心時若珍寶,我呢,一個出身寒微的庶女罷了,王爺今日也瞧著了,我那阿爹,連我的容貌都記不大清…五歲那年的上元節我第一次出府,機緣巧合遇上郡主,她被忠勇侯抱在懷裡,見我盯著她手裡的畫糖流口水…後來,她常偷偷從我家後院狗洞爬進來找我玩,每次都給我帶不一樣的點心,都是我平日見都見不到的東西…那荷花酥的味道,我至今記得……”
假亦真來真亦假,這些話,連她自己都能騙過去。
“聽著的確不可思議,說說看,你眼裡,她是怎樣一個人…”
殷夙默一臉興致,好像真感興趣一般。
“她啊,她看著堅強,可她娘不肯抱她的時候她還是會偷偷躲起來哭,她其實從來都不稀罕當什麼太子妃,更不想留在京都,她不喜歡那些所謂的規矩,她喜歡騎馬射獵,她不喜歡女則女訓,她不喜歡蓮步輕移,她不喜歡滿頭朱釵,可那些不喜歡,為了她娘的一個笑容,她都乖乖的學了…她還特彆怕黑…她也曾為一人心動,可終究是錯付…”
昭嬌就像絮叨一般緩緩說著,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這些斑駁的記憶,說的都是她自己,又豈會有破綻?
昭嬌停了許久,屋裡依舊安靜。
“讓她心動的那個人是四皇子離親王嗎?”
眾皇子中,唯一被封為親王的皇子,亦是太子之位最熱門的人選。
殷夙墨打破沉默,看昭嬌的目光變了又變,他找不出什麼明顯的破綻,姑且信了幾分。
昭嬌迎著殷夙墨的點頭,“是!”
說了這麼多,他單單問這事,看來,世人都喜風月八卦之事,不過,這也正中下懷。
“那錯付又是從何說起?”
殷夙墨一副專心八卦的樣子。
昭嬌低眉把玩著袖邊:“忠勇侯府出事那天,正好是她的及笄禮,我其實也去了,徐家不在受邀之列,她讓丫頭悄悄將我帶進府安置在她的閨房裡,她說,要單獨跟我一起過生辰…侯府出事時,我在屋裡聽得她在院中和離王爭吵,那會兒離王還沒封親王,外麵很吵,我聽得模糊,隻隱約聽到她哭著求離王去給忠勇侯作證,說他明明知道什麼事之類的…院子裡突然來了好多宮衛…危機之時她還不忘命人將我趁亂送出了府……”
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就看夙王信不信了。
她要唱的戲,暫且還沒想好讓夙王扮演什麼角色,眼下隻是為了解決婚事罷了。
若有彆的收獲,那都是無心插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