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你乾嘛呢,這麼大個人了,吃飯還毛毛躁躁的,燙著沒有?”
白教授都被嚇了一跳,看陳影表情不對勁,他放下碗,“你怎麼了,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沒有,剛才聽夏森說顫顫在雪山下麵找了個洞做窩,我突然想起山上有個洞,據說是以前有人在裡麵躲過匪患。記得小時候老人說那洞還有個出口,在陰麵。”
“那又怎麼樣?”
“陰麵那邊是個峽穀坡地,有一小片草甸,周圍的樹林比較稀疏一點。最重要的是有好幾頭豹子在那片生活,我就擔心會不會撞上。”
白教授想了想,搖頭,“可能性不大。如果有其他猛獸在洞裡,大熊貓也不會選擇那個洞生產。”
“不過還是需要提醒下觀察組那邊。小森,你等會兒給他們組長發個消息說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話,能過去檢查一下最好。”
不是怕洞裡還有其他野獸,而是不知道洞那邊是個什麼情況,萬一有其他問題,處理起來有點麻煩。
夏森也沒等吃完飯,直接拿起手機就給熟悉的熊貓人發了一條提醒。
半分鐘不到,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們收到隔壁林站的提醒,說他們那邊發現了兩頭野生豹,目前還沒確定它們是路過還是定居。你們這邊的消息很及時,站裡馬上就安排人過去排查。”
陳影聽到這裡,主動提出他可以加入。
主要是豹姐說了,那隻也是頭馬上要生崽的母豹,萬一操作不當應激了,對母豹和它腹中的小豹子是毀滅性打擊。
這事兒宜早不宜遲,都已經七月末了,豹子的生崽季節進入尾聲,而大熊貓的產期即將到達高峰期。
跟對方商量好,第二天一早就在大北溝集合,到顫顫選擇的山洞時應該在中午一點多。
他們會在附近選擇合適的地方搭建臨時觀察點,之後再分出人手去陰坡尋找豹子的蹤跡。
這次上山,還有管護站的兩個新來的巡林員跟著,他倆是接替趙叔和易叔的。
“趙叔跟易叔現在不怎麼上山了,多是在附近巡視觀察點,為進來考察的科研隊提供向導協助。”
他倆雖然才五十多歲,但這裡屬於高海拔地區,越往上含氧量低氣候變化也更猛烈,對年紀大的人不太友好。
“原本是要安排趙叔和易叔在站裡後勤崗位的,他倆不願意,說不能上山吧,還能在山下的林子裡巡邏,所以站長就依照他倆自己的願望安排新崗位了。”
“咱們甲木溝管護站已經被批準為科教基地,戴姐他們那個救援收容站也要搬上來,正式進入甲木溝管護站的編製。”
甲木溝和周圍兩個管護站轄區內的動物多了不少,每年的救助任務也很繁重。
之前陳影和夏森還經常過去幫忙,現在有虎大爺和豹姐常駐,夏森跟阮蒙蒙都走不開,管護站必須要有自己的獸醫。
剛好戴姐他們那邊的發展也遇到瓶頸,在收容救助中心的協調下,戴姐他們並入甲木溝。
“這一來一去的,差不多又回到當初的局麵,也不知道領導們怎麼想的。”
夏森小聲吐槽一句,被阮蒙蒙扭了一下手臂。
“可閉嘴,能一樣嘛?以前戴姐他們屬於中心編製,現在屬於管護局編製,上麵的領導都不一樣。再說了,要不是因為管護站掛牌了科教基地,戴姐他們想加入都沒機會。”
其他管護站基本就是護林巡山救助動物。但他們沒有自己專屬的獸醫,隻是救助後把動物送到上級安排的地方進行救治。
有輕傷的,要麼養在管護局,要麼養在當地村民家裡,等傷一好就原地放歸。
其實夏森沒說陳影也知道,領導把戴姐他們安排回來,還是衝著白教授來的。
畢竟大專家在這裡,遇到點事兒,厚著臉皮上門請教也方便。
換個角度,大專家住得久了,沒事兒乾心裡煩,出來走走,指點指點年輕人也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嘛。
還有科教園區,每個季度會安排一次講座,也會邀請業內的知名專家過來給員工們上課。
白教授都已經講過一次了,那次是三個中學校的研學之旅,一百八十個學生加二十位老師,聽了白教授生動有趣的一節動物介紹課,這事兒還在網上紅過一陣子。
陳影太忙,也不喜歡刷抖啊頻的,所以不知道。
第二天臨出發,白教授交給他一台穿戴式攝像機,可以穩定的以第一視角拍攝這次進山的整個過程。
“主要是那些動物哈,要原生態的,回頭我剪輯一下發到網上,其他素材還能給學生們開講座用。”
好狡猾,老師您這是把學生廢物再利用是吧?
白教授嫌棄的隨便揮揮手,讓他趕緊走,彆耽擱他跟夏森去看石貂幼崽。
自己老師還能怎麼著,不得自己寵著啊。
陳影給豹姐打了個招呼,讓它幫忙把老師看好點。
豹姐不耐煩的用尾巴抽他。
“還用你說,等你開口骨頭都沒了。”
豹姐被師娘伺候得可舒坦了,每天梳毛按摩,飲食也注重營養搭配,感覺這一兩個月它的身體比之前好太多。
豹哥的話,跟虎大爺來了個忘年交,這倆公的,沒事兒聊聊天,你吼一聲我吼一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們倆不對付呢,其實這倆家夥在交流山上什麼東西最好吃……
小金知道陳影要上山,主動跟隨。反正金雅不在,它一隻貓也挺無聊的。
見小金要去,小白也不樂意留下,堅定的在陳影背包裡盤踞下來。
還是阮蒙蒙見這樣不方便,貢獻出了自己一個毛茸茸包包,把肩帶改了下,變成斜挎在胸口的款式,然後把小白放進去。
剛好能裝下它,再大一點就不行了。
毛茸茸包裡很暖和,小白待得極為舒服,還賞臉給了阮蒙蒙一尾巴愛的撫摸,把阮蒙蒙嚇得不敢動,半點不敢動。
小金在旁邊嗤笑一聲,跳到了樹上。
小白氣呼呼的縮回袋子裡,暖洋洋的溫度,讓它不自覺又開始睡起大覺、
這次進山目標明確,一行人直奔顫顫所在地而去。
隔了十幾米遠,他們窩在下風口找到了合適的地方紮營。
但那地方很小,大概就能搭個三角棚,旁邊隔了兩米遠的空地能放一個雙人帳篷。
就這樣的條件其實已經不錯了。有時候他們在野外連搭棚子的機會都沒有,全是裹著雨衣躲樹洞或者岩石縫隙裡。
留下兩人作伴守著顫顫,其他人跟隨陳影繼續往陰坡走。
“前麵也有個山洞,比較淺,開口很大,裡麵不深,估計不是動物們喜歡的安居地,那地方就隻有以前上山撿貨的村民偶爾過夜,裡麵存的柴都不知道燒完沒有。”
那地方雖然可以過夜,但不方便觀察顫顫,所以營地不能設在這裡。
一行人在陳影的帶領下找到了過夜的地方。
進去一看,果然啥都沒有了。
“喏,這個石頭平台就是以前的人用來存放乾柴的地方。我們先去弄點木柴進來,萬一變天,沒火可過不了夜。”
撿木柴的時候,上麵守營的兩人也下來看了一眼,先認認地方,萬一遇到天氣不好,還能有個地方躲一下。
洞穴不大,裡麵的空間隻夠放下兩個帳篷,在外麵用木頭搭了一個人字形的遮雨棚做飯,弄完天都差不多快黑了。
夜裡小金叼著食物回來,在外麵吃完後,直接跳上洞穴旁邊的樹上呼呼大睡。
小白在傍晚那會兒就被陳影放出去了。
這小家夥聰明得不像一條蛇,要不是它有毒,肯定早就被人盤出油了。
小白是到天亮前才回來的,回來之後就不想動彈,看著它蛇腹鼓鼓囊囊的一大團,看樣子昨晚沒少吃。
既然它不樂意動,陳影乾脆就把它留在山洞裡。
就憑它的毒,也不會有動物敢輕易招惹它。
第一天搜尋就發現了有豹子在附近出沒。
但陰麵的出口很隱蔽,豹姐也沒法跟他說具體在哪裡,隻是聽說有豹子找到了那個洞,也是在其他動物那裡聽說這個洞連著陽坡的洞穴。
直到傍晚,小金睡醒出來活動,見他們還在搜尋洞口,才領著他們往山坡下麵走,在一個被藤蔓遮擋的地方,看到了豹子留下的痕跡。
“我去,這也太隱蔽了吧,還知道弄個門簾!”
熊貓人之一感歎了一句。
如果不是小金幫忙,他們肯定發現不了這個洞,畢竟藤蔓和野草把這裡遮擋得太完美了。
雖然入口的地方藤蔓稍微稀疏一點,可山上光禿禿的地方多了去,誰能想到稀疏藤蔓下就是他們要找的山洞。
這個入口很小,估計也隻有豹子這種體型的動物才能自由進入。換成老虎恐怕都難。
陳影多了個心眼,把那個穿戴攝像機讓小金帶上,慢慢的靠近了那個山洞。
還沒等小金碰觸到藤蔓,裡麵就傳來一聲低沉的豹吼。
一隻大肚子花豹對著小金發出了警告。
小金退開幾米,轉頭過來盯著那頭豹子。
豹子有點煩躁,想要離開,但痙攣明顯的肚子代表它已經進入生產階段。
陳影打了個呼哨,小金遲疑一下,扭頭跳上大樹離開了。
花豹在附近來回走動了一會兒,似乎沒有感受到威脅,終於放鬆了些,鑽回去繼續等待孩子的降生。
等它進入洞穴後,小金才從後麵繞了回來。
陳影解下它身上的攝像機掛在自己身上,讓它自己玩去,然後跟幾位熊貓人商量是不是先離開。
就現在這情況,他們是不可能再繼續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