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院在夜色中沉寂下來,仿佛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靜靜地醞釀著即將爆發的風暴。
三方勢力如三隻蓄勢待發的猛虎,各自占據一方,目光冷冽,氣勢逼人。
南造雲子與76號的孫意映聯手,將原先分散的特務集結在一起,有的手握短刀,有的則緊握拳頭,準備隨時出擊。他們的人數約有二十餘人,麵色不善地盯著全場,特彆是為首的南造雲子,目光如炬,死死盯著王千帆與曾家才,仿佛要將舊恨在此一並清算。
王千帆和李銘的隊員雖人數不占優勢,卻毫不畏懼。他們分散站立,橫眉冷對,隨時準備與敵人展開一場激烈的肉搏。
曾家才,這個“抗團”首領,麵對此景也毫不退縮,畢竟他也是軍統培訓出來的優秀人才,這種場麵也是見慣了。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在李銘震驚的目光中,王千帆將手探到後背,竟從後腰掏出一把短斧頭。他將斧頭扛在肩頭,睥睨全場,那股氣勢仿佛將特高課與76號的人都視為螻蟻,他自信能夠輕鬆擊敗他們。
而黃六爺的水匪,則是這場較量的關鍵。他們人數雖不多,但個個手持冷兵器,占據了明顯的優勢。
戲院外,原本在監控點的特務們收到消息後傾巢而出,但看到戲院門口內側流淌的汽油和堆放的炸藥,都嚇得止步不前。
門內還有一個花臉水匪手持火機,不時劃燃後在手中拋接,看得人膽戰心驚。
“進來嗎?不進來就關門了。”土匪冷冷地說完,果斷地將門關上了。
門外的特務們像熱鍋上的螞蟻,進退兩難。有特務急忙去通知李世群與憲兵司令部,畢竟南造雲子還在陷在了裡麵,她的安危關乎重大,如果死在這裡了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馬伯初與遊擊隊的人,以及王千帆預留在外圍的人手,則混在看熱鬨的人群中,暗中觀察局勢,準備隨時出手幫忙。
同時,租界的巡捕房也收到了消息,正在召集各大捕房的人手,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混亂。而消息靈通的記者們則早已守候在戲院外,他們知道,這樣的爆炸性新聞一旦錯過,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記者了,頭版頭條已經預訂了。
“美琪大戲院多方死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個很普通的夜晚,美琪大戲院內外都沸騰起來。
黃六爺一個箭步躍下戲台,抽回了自己的武器紅纓槍,語帶譏誚道:“想好沒有?怎麼打?”
南造雲子氣得牙癢癢,恨透了這個破壞了大好形勢、還殺了她手下的水匪,但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她強裝鎮定,語氣儘量平靜:“你們快走吧,我權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外麵的人也會讓開一條道放你們一條生路。”
孫意映氣得直瞪眼,聽到南造雲子這話,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咽了回去,心想:這女人還真能忍!
南造雲子雖然氣得不輕,但還沒傻到自亂陣腳。她的首要任務是阻止黃六爺與軍統聯合起來,免得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黃六爺一聽南造雲子的話,立馬明白了她的用意,便戲謔道:“哦?你這是怕了?你當爺是傻子?我們一出去就打成馬蜂窩,還不如一把火把這裡燒了!”
王千帆這時插話進來,他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燒什麼燒啊,大妹子!好死不如賴活著,咱們就用手上的家夥解決這些日本人怎麼樣?”他晃了晃手中的斧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試圖聯合起來。
黃六爺聽到“大妹子”這個稱呼,差點沒破防。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心想這家夥還真是一個愣頭青。
“哪兒來的叫花子?給他點吃的,打發他走吧。”黃六爺揮了揮手,對王千帆的冒犯毫不在意。
水生在一旁偷偷告訴黃六爺:“六爺,這家夥好像是軍統的人,身上的味兒跟日本人一樣難聞。”
黃六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軍統的?那就彆走了,留下來咱們好好算算賬!”她瞪了王千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對於這些水匪來說,軍統可是他們的老對頭。抗戰前,軍統沒少給他們添堵。特彆是那次劫了戴春風的煙土船後,雙方更是結下了不解之仇。
黃六爺帶著這幫水匪,既要應付警察和地方保安團的圍剿,還得時不時揪出前來刺探虛實的軍統特務。那段日子她可是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才熬過來。
抗戰爆發後,大家各忙各的,黃六爺也就不再劫掠自己人的商船了,開始專心對付日本人,也算是響應了聯合抗戰的號召。
不過,她可沒忘記跟軍統的舊仇。這次既然軍統的人主動送上門來,她當然要趁機好好算算這筆賬!
“還打不打,不打我回家了。”一個聲音懶洋洋地響起,帶著幾分沙啞與滄桑,仿佛歲月在其喉間留下了痕跡。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觀眾席上坐著一個黃臉男人,他一臉不耐煩,正是劉鬆風。他的出現,如同黑夜中的一顆流星,打破了這裡的僵局。
一個離他最近的日本特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上前詢問:“你是哪個小隊的成員?我為何從未見過你?”
劉鬆風隱藏在人皮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而這笑容在麵具的束縛下顯得扭曲而猙獰,如同惡鬼般的麵孔。受限於材料與製作工具的簡陋,他的人皮麵具雖然巧妙,卻難以完全模仿真實人臉的豐富表情。稍一用力,那笑容便變得古怪而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我是你大爺!”
話音剛落,在日本特務還在呆愣時,劉鬆風的大手探了過來。
隻見劉鬆風伸出一隻鐵鉗般的手,準確地抓住了這個特務的脖子。
他的手指關節在這寂靜的戲院裡裡發出輕微的“哢嚓”聲,那是力量凝聚的征兆。緊接著,他用力一扭,仿佛擰斷了一根木頭般,目標的脖子在他的手下輕易地斷開了。
整個過程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隻能聽到一聲沉悶的骨骼斷裂聲在空氣中回蕩。敵人瞬間失去了知覺,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眼中滿是不甘和驚恐。
劉鬆風鬆開手,退後一步,冷冷地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