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發生的一切林臻還不知情,此刻他剛剛回到府中,退去繁重的外袍,摘去璀璨的金冠,一頭烏黑濃密的發絲便如瀑布般自然垂落在肩頭,為他平添了幾分不羈與灑脫。
誠然,林臻內心深處對古人蓄發的風尚抱有難以言喻的喜愛。
以前在基層的時候因為工作壓力太大,頭發一把一把地掉,二十八歲時就已經出現斜頂的征兆,三十歲時就已經是型鬢角了。
雖說成功男人總是聰明絕頂的,但誰又不希望自己有一頭密實的頭發呢?難道說斯坦森就喜歡禿頂?平安就喜歡剃光頭麼?還不是因為頭發少。
唯獨令人頭疼的是,這一頭長發很不好打理,倘若隔上一日不洗就會有味道,三天不洗就會打結,古代又沒有洗發水,用藻豆、煤灰搓出來的頭發總有一股子怪味。
等日後騰出空來研究個香皂吧,既能賺錢又能方便自己。
此刻,暮色剛剛溫柔地擁抱著大地,一縷晚風透過窗欞悄然潛入,帶來幾分涼爽與愜意。
林臻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正給低頭給自己洗腳的浣碧,目光溫柔。
小妮子手中的動作輕柔而細致,又洗得很認真。
沒有絲毫嫌棄的用自己的貼身手絹,把腳趾縫裡都搓得乾乾淨淨,邊洗還邊嘮叨。
“世子真該每天都泡泡腳的,奴婢聽人家說泡腳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不生病!瞧瞧您的腳趾,多好看呀,又白又乾淨!可不能像那些糙漢,把腳弄得臭臭的。”
浣碧言語間鼻尖輕輕皺起,仿佛空氣中已悄然彌漫起某種難以言喻的氣息。
她身為王府後院的掌事,那些小廝仆役的房間沒少進去。每踏入一處,總免不了要先捏住鼻子,然後狠狠把這群邋遢鬼數落一頓。
林臻以手肘撐著膝蓋,目光中帶著幾分玩味地看著她,望向浣碧:“我的腳再好看,也沒你的好看。”
浣碧聞言,嘴角微翹,眼中卻滿是狐疑:“世子又胡說了,您什麼時候看過奴婢的腳?”
“現在,你把鞋襪脫了我看看。”林臻笑言,眼神中帶著幾分認真與玩笑。
浣碧像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當即拒絕:“可不行!女子的腳怎麼能露在外麵呢,那可是煙花之地女子才有的行徑!”
言畢,她匆匆起身,從一旁取來柔軟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將林臻的雙腳捧起,溫柔地擦拭著,任由那晶瑩的水珠沿著她的裙擺緩緩滑落,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跡。
林臻隻是靜靜地坐著,目光柔和而深邃。
有妻當此,夫複何求啊。
浣碧將洗腳水倒掉,又在水盆裡淨了手,這才端著茶步伐輕盈地回到臥房。
“世子請用茶。”
林臻微笑著接過那精致的茶盞,輕啜一口,茶香四溢,暖意融融:“碧兒,有件事情,我想交給你。”
“世子請吩咐,奴婢聽著呢。”
“我成立了一個馬車行,現在還缺個大掌櫃,不如你去盯著吧?”
“啊?”浣碧聞言,秀眉微蹙,小嘴不自覺地張成了一個可愛的圓形。
隨即又迅速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委屈,“世子奴婢就想伺候您,哪也不想去。”
林臻笑道:“嗬嗬嗬,這可是個很有油水的活兒,你確定不乾?”
“奴婢才不要那麼多錢呢!錢多了反而是禍害!”浣碧來到林臻身後,靈巧的小手不斷捏著肩膀。
“要奴婢說,世子也彆出去拋頭露麵的了,您是人中之龍,朝堂才是您的大展宏圖的地方。老爺的俸祿也夠我們花的。”
小丫頭哪裡懂錢財的重要性啊。
隻可惜自己手裡能用的人才太少了,隻有一個張儷,還不願意接手。
如果自己親力親為,那彆的事情就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