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悠然踱步至書房,吩咐曹雄速速召集幾位心腹前來,隨後又另遣一人,去請那青竹丫頭。
近幾日來,青竹似是有意躲著他,即便偶爾相遇,她的目光也帶著幾分疏離與冷淡,仿佛眼中容不下他半點身影,鼻尖的輕哼更是透露著明顯的敵意。
這也正常,顧北辰的主角光環實在是太重了,他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原書劇情裡的人,更何況,青竹本就是他以計謀騙入王府的,心中有所芥蒂,自是情理之中。
林臻正欲開口讚許幾句,目光卻驟然凝固在他們六人身上。
他們每一人都帶著傷痕,顯得格外狼狽,尤為刺眼的是,其中一位魁梧大漢竟然失去了左臂。
什麼人竟能傷到虎賁營?
林臻的臉色驟變,驚疑交加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吩咐你們的任務是去接青竹的親人,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回世子。”曹雄的聲音低沉而沉重,其中蘊含的憤懣與痛心難以遮掩,顯然,他已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
他緊咬牙關,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一般,沉重而有力。
“咱們的將士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顧家的白袍義從正在殺人放火。將士奮勇當先,拚死抵抗,這才勉強將那些暴徒打退。然而,青竹家卻已是一片狼藉,他的父母、叔伯、姊妹,皆已慘遭毒手,無一幸免,唯餘一個孤苦伶仃的小男孩被我們帶了回來。”
“砰!”一聲巨響。
林臻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盞被他狠狠擲向桌麵,茶水隨之噴濺而出,精致的瓷片四散崩裂,劃破了空氣,也濺落在曹雄堅毅的麵龐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曹雄渾然未覺臉上的傷痛,雙唇緊抿,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繼續說道:“世子!顧家那群beyond太他了個比的殘忍了,不僅將青竹的母親、姊妹們輪jian侮辱,還將她父母的腦瓜子割走,帶回了京城。”
林臻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顧北辰你這個畜生,竟敢如此糟踐我大乾百姓!”
“世子,點兵吧!末將這就衝過去,草死顧北辰全家!”
林臻正暗自琢磨著這件事情。
除去顧北辰絕不能如此草率,每一步都需深思熟慮,預見所有可能的後果。
正當他沉吟未決之時,一陣急促而悲憤的呼喚打破了室內的沉靜。青竹,那雙平日裡清澈如泉的眼眸此刻盈滿了淚水,她顫抖地站在門檻邊,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絕望與憤怒:“林臻!!”
她仿佛被悲痛之火點燃,不顧一切地衝向他,雙臂揮舞:“我要和你拚命!!啊!!”
曹雄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將她控製住。
“青竹姑娘,你冷靜一點!”
“青竹姑娘,殺你全家的人是顧北辰,不是世子啊!”
“放屁!顧少為人清白,樂善好施,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分明是你,林臻,你害我家破人亡,如今還妄圖以虛假之態欺瞞於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啊!!!”
青竹拚儘全力地掙紮,嗓音因嘶吼而沙啞,近乎破裂。
這無疑又是一個被顧北辰無辜牽連的悲情女子。
林臻心中五味雜陳,憤怒與同情交織。
他轉向曹雄,目光冷冽:“你不是說還剩個小男孩嗎?人呢?”
曹雄聞言,臉色一凜,隨即喝道:“快!速將劉鑫帶上來!”
一名士兵匆匆踏出門外,不久便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
男孩看起來十歲左右,麵容因連日顛沛流離與家庭的驟變而顯得呆滯茫然。
青竹一見,頓時淚如雨下,嗓音嘶啞地將他摟進懷裡。
“鑫兒!我的弟弟嗚嗚嗚”
“姐姐嗚嗚嗚”
確認眼前之人是姐姐,劉鑫的淚水也如決堤般湧出,哭喊聲震顫人心:“姐姐,好可怕!好可怕啊!母親死了,父親也死了,全家都死光了嗚嗚嗚”
姐弟倆相擁在一起,青竹已經是泣不成聲。
在場的眾人,無不心生憐憫,目光中滿是同情與哀傷。
過了許久,青竹才漸漸平複了情緒,她緊握著劉鑫瘦弱的肩膀,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鑫兒,告訴姐姐,到底是誰殺了父母親?”
“鑫兒鑫兒也不知道。他們穿著白色的鎧甲,像是一群惡魔見人就殺。母親母親她還被他們侮辱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