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前兩後悠然步入了昔日的海州廟。
而今,這海州廟早已褪去了神聖廟宇的外衣,就連那鐫刻著歲月痕跡的廟門牌匾也已被悄然摘下,靜候著新車馬行招牌的加冕。
兩側圍牆,大半已頹然倒下,餘下的部分則被巧妙地拓寬,化作了一扇足以讓四輛馬車並肩馳騁的宏偉門戶。
高高的門檻也被砍掉,重新鋪設一排整整齊齊的青磚。
昔日裡莊嚴肅穆的藏經閣、藥師殿及各色佛殿,皆已改頭換麵,不複舊觀。
慕容嫣的一道旨意,讓這些地方有了新的作用:有的改成了車夫宿舍,有的改成馬廄,有的被改成了修補馬車的作坊。
總而言之,至臻車馬行已經一切準備就緒,隻等著掛上牌匾,畫好道路,便可以正式營業了。
晴雯在韓忠與黃鼠的護送下走進院子,徑直來到大雄寶殿。殿前,原本空曠的小廣場已換了一番景象,香爐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排列得井井有條的馬車陣列。因場地有限,更多的馬車被安置在大殿兩側及後方,形成一幅錯落有致的畫麵。
隻不過這些馬車上都沒有馬,所有馬匹都在馬廄裡養著,隻有在上工的時候才會牽出來。
晴雯立於大雄寶殿之前,輕輕轉身,目光溫柔地掠過空地上六十名車夫,他們一個個垂頭耷拉腦的,提不起任何精神。
本來是想進城打工給家裡賺份貼己錢,誰成想錢沒賺到反而每天還要倒貼八十文,能堅持一天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很多選擇留下來的車夫也開始打退堂鼓。
晴雯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輕輕響起:“大家都回來了嗎?”
魏大勇是最早入職的車夫,在製度更改之後也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繼續堅持。
察覺到周圍的一片靜默,他主動跨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掌櫃的話,都回來了。”
晴雯看了看魏大勇那略顯黝黑而瘦削的身影,給予了一個鼓勵的微笑,隨後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嗯,大家都來說說今天收益怎麼樣?”
“額”一時間,車夫們的臉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愁,欲言又止,難以啟齒。
唯獨魏大勇,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質樸與坦誠,露出潔白的牙齒,與周遭的氛圍格格不入。“回掌櫃的,小的今天賺了八十文,算是保本了!”
晴雯問其他人:“你們呢?”
“小的僅得六十七文銅錢,連上交的份子錢也難以湊齊”一個車夫唉聲歎氣,眉宇間滿是愁雲。
“我才賺了四十文”
“掌櫃的,這條路實在擁擠,很多時候馬車的速度竟比不上步行,客人們都不願再乘坐我們的車了。”
“再這麼下去,我們都要賠死了。”
眾人紛紛附和,士氣低落至極。
望著這群垂頭喪氣的車夫,晴雯輕輕擺了擺手,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鼓勵道:“不要緊的,世子已經發話了,自今日起,你們六十位老兄每人隻需繳納五十文的份子錢,而後來加入的兄弟則需照舊,八十文不變。”
“念及近日生計艱難,收成欠佳,這幾日便暫且免去你們的份子,你們辛苦所得,且先自行留著吧。待過幾天,四條大街畫好了馬車道,我們再正式營業!”
此言一出,車夫們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歡呼聲此起彼伏。
“真的啊?”
“太好了!多謝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