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一聽這話當即就炸了毛,眉頭緊鎖,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
他猛地揪住阿文的衣領,大聲咆哮道:“張儷可有閃失?”
阿文慌忙擺手:“沒有,沒有,老板她隻是暈了過去,沒有驚擾到其他客人。虎賁營的兄弟已經把刺客擒住了,隻是他們做不了主,讓我來趕緊找您。”
林臻鬆開他,二話沒說,抬腳向外狂奔。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賭場如一座不眠之城,十二時辰燈火通明,即便宵禁以後也僅僅是關上門不接新客而已,內部依舊燈火璀璨,人聲鼎沸,賭徒們的歡呼與歎息交織,此起彼伏。
張儷早上起來,慵懶地喚來貼身丫鬟為自己梳妝打扮。
閆菲閆苗身著鮮豔如火的長裙,宛如兩朵盛開的紅蓮,手捧琳琅滿目的早餐步入閨房。
在三女細膩而熟練的服侍下,張儷吃完早餐,裝扮完畢,最終以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緩緩下樓。
每日清晨,立於樓梯之上俯瞰賭場內的喧囂,是張儷不變的儀式感。她鐘愛此景,仿佛有魔力一般,百看不厭。今日亦不例外,她先是靜靜地在高處凝視,那下方,是一幕幕人性的縮影,是欲望與夢想的碰撞,是歡笑與淚水的交織。
張儷先是悠然自得地在底層大廳巡視一圈,然後找來小五問二樓私密包廂裡的情況。
哪位官員家的公子選了哪個姑娘當陪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風雅的事情,那些富商家裡的富二代有沒有其他的吩咐等等。
待這些瑣碎的事務處理完畢,張儷便溫柔地抱起她收養的那隻灰色狸貓,踏著輕盈的步伐,穿梭於熙熙攘攘的賭場人群,來到大廳最南端——那裡隱藏著一間另類的書房。
這所謂的書房,實則更似一間私密的辦公室,與三樓那間繁忙有序的書房不同。此處未見傳統書桌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雕工精細的紅木桌椅,椅上鋪著柔軟的坐墊,透露出幾分閒適與尊貴。桌椅兩側,各立一尊形態猙獰、威嚴畢露的貔貅香爐,爐中輕煙嫋嫋升起,繚繞間帶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神秘與莊重。
張儷抱著貓坐在最中央,渾身散發著不容小覷的氣場。
就在這時,一名身形消瘦、遍體鱗傷的男子,在兩個彪形大漢的押解下,步履蹣跚地被帶了進來。
大漢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他膝彎後麵,迫使他無力地跪倒在地,痛苦之色溢於言表,令人觀之心生憐憫。
“過來!”
“跪下!”
瘦弱男子跪在地上,雙目含淚。
然而,麵對此情此景,張儷的臉上卻隻是掠過一抹淡淡的、近乎冷漠的神色,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隻是日常中微不足道的一幕。
因為這類人壓根兒就不值得同情。可以說敢跟賭場借錢的人,沒有一個值得同情的,他們被打死都是活該。
在賭場裡混了這麼多年,張儷早就見怪不怪,心如止水了。
隻是這個人倒是個硬骨頭,打了三天都不說自己家人在哪,所以張儷才饒有興趣地來看看他。
她輕柔地順著小貓的毛發,說道:“什麼時候還錢啊?”
“張老板求求您,再寬限我幾天吧!”那人跪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眼中滿是哀求。
張儷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幾分冷厲:“第一次我寬限你三天,後來又寬限你兩天,總不能一直這麼寬限下去吧?要不拿你的老婆孩子來抵?”
那人聲嘶力竭,近乎絕望:“不!不要,張老板,求求您,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就是去偷去搶,也一定還上錢!求求你不要搞我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