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甜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裝修奢華的病房裡。
斐竟衣不解帶,此刻高高大大的一個人,長胳膊長腿的被約束著,趴在床沿兒上,睡的很不安穩。
靠近了,還能聽到他在夢囈,“甜甜,你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哎呀,斐夫人,您醒了?”
“甜甜。”斐竟被查房醫生給吵醒。
完全是身體潛意識的行為,他像失而複得一件珍寶的小孩兒似的,拚命抓住她的手,放在嘴唇上,親了一遍又一遍。
那曖昧濕潤的觸感,以往陸甜很享受。
但這會兒,卻生出一身雞皮疙瘩,那是徹徹底底的生理性厭惡!
她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有些擔心的問查房醫生,“我生病了?”
“是的,斐夫人,您發高燒,昏厥在了衛生間,幸虧有一位好心先生救了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還好,肝癌的事,沒被斐竟知道。
以前是怕他會傷心之下做傻事,現在隻單純不想多此一舉罷了。
忒沒意思。
不過,救她的先生?
破碎的記憶裡,她依稀記得,那個抱著她的男人,穿著一身機長製服。
由於結婚前是做空中管製的,對於民航製服,陸甜很敏感!
思忖間。
斐竟緊張的聲音,拉回她的注意力,“要最好的治療團隊和營養師,我的妻子,必須健健康康的出院。”
“是,斐總,您對斐夫人可真是寵,就言情小說裡的大總裁都不敢這麼寫啊!”查房醫生忍不住讚歎了兩句。
空氣裡,是她最喜歡的梔子花調香,清淡不失優雅,很低調,也很招搖。
加濕器的檔位也是自己最慣用的。
而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斐竟親自安排,凡是與她有關的一切,這個男人從不讓他人插手。
病房門關上。
斐竟抱著她,一起躺在不算寬敞的病床上。
他咬著她的耳朵,脖頸間,是一片冰涼的潮濕,“甜甜,我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女兒,囡囡走了,你要是再離開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眼淚,很真實!
其實陸甜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這個顯然還愛著她的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一邊跟她山盟海誓,一邊還能抱著另外一個女人耳鬢廝磨的?
“斐竟,我們移民吧。”
她在試探。
斐竟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好,不過要再等一等,好嗎?”
“等多久?”
“十個月吧,給我時間好好安排一下,畢竟移民不是一件小事。”
陸悠悠懷孕這件事,斐竟冷靜下來後想了想,有了新的決定。
既然甜甜的身體虧損嚴重,再懷孕生子,是會有生命危險的,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最愛的妻子冒那樣的風險。
所以,借腹生子,等陸悠悠的孩子一落地,他就當養子抱給甜甜。
之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出國定居!
窗外夕陽西斜,在病房內拉出一道或深或淺的陰影。
男人側臉沉浸其中,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層磨砂質地的虛無。
陸甜轉身,背對著他,聲音悶悶的“嗯”了一聲,內心譏諷道:“是啊,十個月,足夠他成功轉移資產,再生個兒子了!”
隻是,斐竟,我會比你更快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