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家莊園。
當天晚上,陸甜發了一場高燒。
四十幾度的體溫,即便是吃了退燒藥,也仍不見起色。
她昏沉沉的,哭成了淚人,一直在反複哽咽,“囡囡,是媽媽利用了你,是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要恨媽媽好不好?不要恨我……”
瘦弱單薄的身軀,如寄居蟹一般,蜷縮著身體,在厚重的棉被下瑟瑟發抖。
陳意給她吃了特效藥,掛好吊瓶後,很凶的質問趙媽,“人都病成這樣了,斐竟人呢?他不是深情好老公嘛!怎麼的,這是準備喪偶再娶呢?”
趙媽也無辜,“陳先生,電話都打了十幾通了,一開始是無人接聽,現在乾脆關機了,聯係不上啊。”
“該死!”
看著曾經那樣一個芸芸眾生、唯我獨美的女神,才多少年啊,就被婚姻折磨成這幅鬼樣子。
陳意煩惱的踹翻床邊的椅子,怒吼,“斐竟,你真t不是個人!去,給陸悠悠那小賤蹄子打電話,人肯定在她那呢。”
“是,是是是。”
趙媽怯怯的出了兒童房。
床上,陸甜麵色不正常的潮紅。
僵硬火熱的手指,從裡到外散發著蝕骨的寒意,試圖在空中抓住什麼。
她喃喃自語,“囡囡,再等等媽媽,再等等我……”
“呸呸呸,陸甜,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就一小感冒,我還能讓你死了不成?”
說話間,陳意太氣憤,肢體動作也大,不小心撞翻了床頭櫃。
幾盒抗癌藥和止疼藥,從抽屜裡掉了出來。
早上七點,斐竟衣衫不整的衝進彆墅。
人還沒站穩,就被狠狠一拳,直接打了個踉蹌。
陳意罵的不留餘地,“斐竟,你就是這麼愛著陸甜的?人高燒四十度的時候,你在哪?在盤絲洞,溫柔鄉?”
“我……”
斐竟想解釋,可話剛到嘴邊,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昨晚跟陸悠悠玩的太瘋了。
手機沒電關機,自己睡了過去。
再醒,天都亮了!
“對不起。”斐竟抓著頭發,一萬分懊惱的跪在地上。
有那麼一刻,他真想把自己給就地正法。
看著好哥們這般痛苦,陳意也隻剩下唉聲歎氣。
幾個藥盒,順手丟了過去。
他提醒,“陸甜房間裡的,沒有說明,也沒有藥名,我聞了聞,有點像是抗癌藥的味道,還有強效止痛的成分……”
話音未落。
斐竟猛得站起身,太陽穴青筋暴突,否認,“不可能!甜甜隻是免疫力不好,她不會得癌症,不會死。”
“阿竟,人吃五穀雜糧的,難免要有一死,多關心關心陸甜吧,囡囡剛走沒多久,她真的不好過。”
陳意拍拍那繃成石頭一樣的肩膀。
想起這兩人十幾年的拉拉扯扯。
從一開始男孩追女孩,女孩以為他是什麼地痞流氓,害怕躲避。
到後來,神奇的在一起,男孩又自卑的想要分手,女孩窮追不舍,最終一起創業結婚……
“斐竟,其實你覺不覺得,你跟陸甜就是沒緣硬撩,這樣的未來,會好嗎?”陳意拿走了藥盒,離開。
他臨走前交代,“在藥品化驗出結果之前,一切都隻是猜測,但有一點,陸甜身體比正常人脆弱,我希望你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
二樓,兒童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陸甜折騰了一夜,總算退了燒,出了一身熱汗,熟睡。
斐竟脫掉被陸悠悠觸碰過的衣服,躺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