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茂密的山林裡,江川正扶著一棵大鬆樹,弓著腰直喘粗氣。
他從大殿裡出來後直奔住處,迅速地換了身黑色的短打勁裝,又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衣服,拿了把劍就順著後山小道跑了出來。
擔心黃有亮會派人追擊,他沒敢走上下山的大道,不然以那些有修為傍身之人的腳力,很快就能追上他。
而當陽宗後山往北是綿延群山,一頭紮進深山老林,想追他可就難了。
此刻,他已經一口氣連翻兩座山頭。
燥熱的丹田不斷的有一股股暖流溢出,順著經脈湧向他的四肢百骸,不但把他那因為修為儘失而乾枯,即將堵塞的經脈竅穴重新衝開,還不停地幫他恢複體力。
若不然,修為儘失的他哪有力氣連翻兩座山頭。
但是消耗大於恢複,體力還是嚴重透支了,所以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丹田已經開始修複了!”
江川內視丹田,發現破碎的丹田正在重新凝聚,不由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調勻呼吸,直起身來,望向當陽宗主峰方向,低聲自語道:“黃有亮,笑到最後才是真的笑,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他身懷上古至寶,又有荒古劍體,即便黃有亮得到了上界賞賜的資源,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給黃有亮。
“黃有亮那廝心胸狹隘,如今一朝得勢,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踢了他的蛋,使其顏麵儘失,他肯定不會與我善罷甘休,此地仍不安全,不可久留。”
江川暗暗思忖。
很快,他透支的體力就已經恢複了大半,於是準備繼續跑路。
嚓嚓!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江川臉色一變,立刻警惕起來。
下一刻,一條大黃狗從草叢裡躥了出來,甩著一條猩紅的大舌頭,興奮地朝江川撲來。
有兩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跟在大黃狗身後。
江川掃了一眼尾隨著大黃狗追來的兩個人,目光很快又回到了大黃狗身上,高興地喊道:
“大黃!”
這大黃狗是他在路邊撿的,自小養大,感情極好。
大黃狗相隔兩丈,速度不減,身體向前猛地一縱,朝江川撲了過去。
這是它和江川見麵時慣用的打招呼方式。
“乾!”
江川臉色大變,連忙就要閃躲,可是為時已晚。
嘭的一聲。
江川被大黃狗撲了個四腳朝天。
好在地上都是枯枝落葉,沒有摔著。
大黃狗把江川撲倒,好似獲勝了一般,尾巴甩得啪啪作響,汗淋淋的大舌頭直往江川臉上舔。
“哈哈……”
江川被大黃狗逗得大笑,抱著大黃狗的脖子,猛一個翻身,將其撂倒。
大黃狗順勢躺下,喘著粗氣休息起來。
狂奔兩座山頭,它也累壞了。
“江川,你跑得挺快呀!”
那兩人追了上來。
江川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長劍,拍打著身上的樹葉站起身來,神色從容地看向來人。
這兩個人都是當陽宗年輕一代的弟子。
方臉的青年名叫顧有才,穿一襲綠裙的女子名叫田蜜兒。
修為平平,都是修士三境。
江川之所以沒在發現二人的第一時間逃走,是覺得這二人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
“有才師兄,怎麼樣?我就說大師兄心思狡猾,不會走大道逃跑,隻需跟著大黃就能找到他吧。”
田蜜兒邀功地向顧有才說道。
顧有才立刻衝其挑大拇指誇讚道:“蜜兒師妹聰慧過人,那些蠢貨全都去大道上追了,這份功勞歸我們了。”
說完,轉頭看向江川,眼神裡帶著一抹蔑視,開口道:“江川,聖子有令,讓你回去給他磕頭道歉,跟我們走吧。”
田蜜兒也開口道:“大師兄,跟我們回去吧,識時務者為俊傑。”
江川目光一冷,問道:“我要是不跟你們回去呢?”
顧有才微眯眼睛,沉聲道:“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把你五花大綁押回去了。”
說著,威脅性地朝江川揚起左手中的帶鞘長劍。
江川冷冷一笑:“怎麼,要和我拔劍相向嗎?”
“哈哈…”
顧有才像是聽到笑話般大笑起來,不屑道:“江川,你還活在夢裡呢,快醒醒吧,你已經廢了,一個廢物,配我拔劍麼?”
江川說道:“你入門兩年,劍法全是我教的,不說手把手,也差不多。”
自他當上年輕一代的首席大弟子後,歐陽齊幾乎就把傳授年輕弟子修煉的事交給他了,隻有那資質出眾的弟子,才會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顧有才的資質中等,沒有資格去歐陽齊身邊修煉。
所以,入門兩年,劍法都是江川教的。
“既然如此——”
顧有才微眯的眼睛裡射出兩道寒芒,說道:“那我就出一劍,讓你再最後指教一次。還記得,你常常告誡我們,對敵之時一旦刀劍相向,即為生死之敵,所以我這一劍拔出,即斬斷了我們之間的師兄弟情誼。”
江川點頭道:“確實如此。”
顧有才右手握住了劍柄,目光冷然:“我就用你教給我的最強一劍,也算是對你的尊重吧。”
說罷,驟然拔劍。
寒芒乍現,若流星橫空。
但,江川的劍更快。
顧有才的劍刺到一半,突然停下,因為江川的劍已經抵到了他的喉嚨上,他再敢往前一寸,那鋒利的劍尖就能刺透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