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川背棄宗門,殘殺同門在先。
錯的是江川,而不是他們。
於是在崔山的命令下,他們再次兩兩一組,展開成一字陣,繼續向山上追去。
“一下出動了五十一人,還真瞧得起我這個廢物呢。”
趴在土坑裡的江川,把大樹前的情景儘收眼底。
那些字是他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把人全都引過去,好讓他挨個看清楚。
但,話是真話。
人數比他預想的多,讓他感受到了壓力。
好在質量一般。
這點和他預想的一樣。
按照當陽宗的規矩,年輕一代的事由年輕一代自己解決。
以江川對黃有亮的了解,其初任首席大弟子,並且還被封了聖子,肯定要借機表現一番。
黃有亮這個人向來倨傲自大。
他肯定不屑於親自動身捉拿一個廢物,那就隻能派出年輕一代的弟子。
而之前在大殿上,江川看得清楚,當陽宗年輕一代的精銳弟子,包括幾位平日裡和他親近的峰主,全都不在。
這也是為何在大殿上沒有一個人為他出聲抱不平的原因。
年輕一代的精銳弟子,常與江川為宗門爭奪資源而並肩戰鬥,每個人都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這些人要是在宗門,得知他受到的不公待遇,絕對會把今天這場宴席掀了。
江川猜測,歐陽齊應該也知道這些人會鬨事,於是提前把這些人支出宗門了。
然而這些人不在,黃有亮能指派的人手就隻有像顧有才那樣的二三流弟子,而這些弟子的劍法都是江川教的,他比他們自己都了解他們存在的問題。
隻要不被幾個人同時圍攻,在這地形錯綜複雜的山林裡,江川有信心將他們逐一擊破。
江川仍然伏在坑裡沒有動,等待獵物自己散開。
崔山很快就帶著人追到了山頂,可是山頂處江川留下的腳印突然變得雜亂,有往前去的,也有往左去的,還有往右去的,讓他們一時間分不清江川到底往哪邊逃了。
“咱們分成三組分頭追,發現江川的蹤跡,立刻大聲呼叫。”
崔山很快做出決定,把隊伍分成了三組。
可當他們順著腳印向前追了兩三百步後,發現腳印斷了,於是又返回山頂。
“江川廢了,沒有修為傍身,在這艱險難行的山林裡他能跑多遠?我覺得他能跑到這裡,已經透支體力了,他故布迷陣,為的是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休息。”
“沒錯,我也這麼認為。”
有幾個人出聲分析道。
“即是說,他現在就藏在這座山上某個隱蔽的位置休息。”
崔山朝四周環視一圈,隨即下令道:“兩兩一組,往四周地毯式搜索,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發現江川立刻大聲呼叫。”
五十一個人,分成了二十六組。
看似很多。
可是山很大。
這點兒人在山林裡散開,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嚓嚓嚓!
兩道腳步聲從江川身後傳來。
江川不由得鬆了口氣,這麼長時間沒動靜,他還以為這些家夥悶頭往前追了呢,那他的計劃可就落空了。
還好,他們挺“聰明”的。
“李師兄,已經快到山下了,還要繼續往前嗎?江川他真的會走回頭路嗎?”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趙蓉兒。”
江川聽聲辨人,“劍法雖然細膩,但是循規蹈矩,不知道變通。”
“蓉師妹,聽我的,肯定沒錯。”
同趙蓉兒一組的男子信心滿滿道,“江川常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你看看那些人,全都爭搶著往前往左往右搜索,就是沒人願意往回搜的。你說,現在這座山上哪個方向最安全?”
“李寬。”
江川腦海裡立刻冒出一個身形消瘦,有幾分書生氣質的男子身影,“劍法陰損,專學攻人要害的刁鑽招式,舍本逐末,每次說與他聽,總是不以為然。”
趙蓉兒聽了李寬的分析,一雙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叫道:“李師兄,我明白了!”
“噓!”
李寬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小點聲,不要被人聽見。抓江川這個大功勞,咱們兩個人分了即可。”
“嗯嗯!”
趙蓉兒連連點頭,小聲說道:“江川雖然失了修為,可他能殺了顧有才,仍然不可小覷。等會兒抓到他,我們先挑斷他的手筋,讓他不能反抗,省得陰溝裡翻船。”
“極對。”李寬點頭讚同。
“哎喲!”
突然,趙蓉兒不小心踩進了滿是落葉的坑裡,腳下一空,猝不及防地朝前一個趔趄。
嘩啦!
土坑裡的枯枝落葉突然揚起分開,一道身影從裡麵鑽了出來。
正是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