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倒是不在意春桃被人輕薄,一個婢子而已,若是合心意的話將她送了也不過那麼點事,隻是這二人的詩詞,怎的就那麼好呢?越咂摸越覺得可謂不可多得。如果不是因為身份所限製,現在這小王爺肯定是要下去與那兩人探討一番,不過沒事這詩詞大會可是要持續一整天到明日天明雞叫才算結束,有的是那機會呢。
而此刻夏林兩人已經落座,這桌上除他們倆之外還有四個人,雖說是吃飯但這幾個人好像就沒有動筷子似的,生怕讓人覺得自己不雅致。
可夏林這倆跟他們可不一樣,本來就憤恨著沒撈著吃的,這一看一桌子好菜跟沒動似的,那他們還不放開了炫飯,倆人那是一人一個大雞腿,筷子上還插著個肉丸子,吃幾口就拿起小酒壺噸噸噸的灌一大口那小甜酒,絲毫不在乎他人眼光。
“唉唉唉……兩位兄台,你們這吃相若是讓小王爺見了可是不討喜啊。”
同桌的才子好意提醒,眼中倒是帶著幾分不耐煩和嫌棄,而這時老張已經沒工夫開口了,夏林卻剛好咽下一口,他一抹嘴便說道:“宴請宴請,這不吃怎麼能叫宴呢,吃得越香對主家來說就是越好的回應,說是你家飯好菜好水好酒好,主家這才會欣喜。跟你們似的,吃個席回去倒欠個五百大卡,那你這跟罵人有何區彆?”
雖然聽不懂這五百大卡是什麼,但權當是方言了,倒也不影響理解其中意思。照他這麼一說,好像也是有幾分道理,再加上他們一上午過來的確也是沒吃什麼,於是這一桌立刻就開始風卷殘雲了起來引得旁桌都頻頻側目。
大概這麼過了半個時辰,他倆也算是酒足飯飽了,挺著個大肚子往椅子上一靠,夏林拍了拍老張的肚子:“你就跟那餓死鬼投胎似的,上輩子怕是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吧?”
“沒吃過好東西的怕是你,當年我在那滕王閣上與諸君共飲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啃樹皮。要不是當年小爺心善,你早就餓死了。”
“嗬,吃泔水都能吃下半桶的人,說這話出去誰信呐。”
“那剩下的半桶也不知道是進了誰的腸肚。”
倆人一如既往的對噴,這會兒突然就聽到前頭有人在那呼喊:“諸位才子,今日秦王世子宴請諸位,不過就是想以文會友,世子說了當初在洛陽城時與同窗好友暢聊時,偶得一句詩文隻有一半,如今他將這詩文拿出來,看看諸位才子有誰能給續上,若是世子滿意那便有重金酬謝。”
夏林一聽有重金酬謝,立刻伸長了脖子,卻剛好瞧見這說話之人旁邊坐著的那個少年,那是越看越眼熟,他仔細思索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這他娘的不是那個巡查禦史麼?”
隻見世子仍是那麵若朗星、錦衣華服,身著錦緞長衫,笑容恬淡,麵白無須,手持一柄玉骨綢麵繡花扇,頭戴一定紫金束發冠,倒是好一副頂級的富貴氣派。
“老張老張,老熟人!”
夏林推了推老張,老張抬頭一看發現這世子果然是那天過來檢查自己傷勢的人,他便小聲問道:“不是說要在洛陽那邊整治世家嘛,怎麼來到了這江南之地了?”
“這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就是全國到處走走,拉出個清單來到時候一起給辦了。”
“有可能。”
這在這時,前頭說話那人便又是開口了:“當時世子好友說偶聽半句,那半句便是‘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不知有哪位能續上這後半段?”
這句剛出來,老張就看向了夏林:“當時是不是你在牆上寫字的時候留下了這一句?”
“那你都這麼問了,還能是誰?”夏林抹了一把鼻子:“當時我不是教你怎麼寫瘦金體嘛。”
“對對對。”老張忙不迭的點頭:“瘦金體瘦金體,就是這個。”
這首詩可不隻兩句,它可是長詩《春江花月夜》裡的第一句,當時夏林在幫工的空閒時教老張寫瘦金體用的這兩句,用石頭寫在了當時主家的外牆上,可能是讓人看了去覺得絕妙於是便拿出來在小王爺那獻寶了。
沒想到小王爺還真當回事兒呢。
這時五花八門的狗尾續貂就都已經出來了,不少人已經用小紙條寫上自己續的詩呈給了小王爺,但小王爺拿到之後卻是頻頻搖頭,眼神中掩蓋不住的失望。
“你上啊!”
“等會。”夏林這會兒拿出手機放在桌下並快速搜索了起來:“春江花月夜……”
搜完之後,他側著頭對老張說:“你的字寫得好,等會我來給你念你來寫。”
“你這廝,讓你練字跟要你命似的。你不是還教我瘦金體嘛,拿出來啊。”
夏林尷尬的一笑:“寫短的還行,這一寫長文,我那字兒對不齊……它歪的,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