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而那小姐也謹慎的後退了一截,但很快那丫鬟再次壓低聲音說:“小姐小姐他長得好好看,不像是壞人。”
啊?
夏林當時居然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朋友噎得半天沒說出來話。不是哥們兒,你這三觀隨著五官走也表現的太明顯了吧?你說這話雖然沒錯不假,但你肯定不認識一個叫張仲春的臟東西,你要是認識他的話,你肯定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不過那位小姐卻是沒說話,隻是警惕的看著夏林,而夏林這會兒曲起一條腿踩在凳子上,胳膊耷拉在膝蓋上頭坐在那,看著就像是個山大王。
“伱們兩個,不要在背後議論人知道不知道,也不打聽打聽這地方誰是老大,再亂嚼舌頭信不信把你們賣到山裡去伺候礦工?”
見慣了風花雪月、識多了詩書之士,這上來就要把人賣到山裡去的惡棍卻是第一次見到,這讓聽雲小姐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神情戒備,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圈夏林之後,她反倒是真的放下了心來。
隻見這人手上拿著折扇,打扮也是正經的書生裝扮,腰間還掛著一尊方印錦囊還有一塊同樣用錦囊裝著的腰牌。
從這配套的東西來說,腰牌代表著軍權,方印代表著行政權,一個人即有方印又有腰牌則代表他是一地的父母官,可能官不大但的確是官,而且是掌實權的官。
不過從他那說的話來看,這人應當是某個大營裡管事的少年將軍,不然一般可沒人這般年輕就能成為一地的父母官。
想通這一點再看向夏林的時候,她的神態就鬆弛了下來,甚至主動摘下了麵紗,輕聲細語的問:“那這位老爺,您覺著我能賣上幾錢?”
看到這娘們的麵容之後,夏林就算是在美女堆裡打轉的人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方容顏近乎完美,在顏值方麵……憑良心講隻有春桃能跟她一較高下。
可春桃畢竟是皇家嚴選出來的,說白了就是貢品級,這隨便蹦出來一個人就能達到貢品級彆?這不可能。
結合上這娘們身上的雞味,還有他們說話時的口音來看,這應該是京城裡的雞,而且是非常上等的雞,因為一般的雞是不可能有假期的。
新平鄉裡有幾個從京城轉業回來的小姐妹,聊天時就說過,這秦淮河上一共有四豔雙絕,四豔分彆是春夏秋冬,煙柳春柳如煙,芙蓉夏趙小歡,海棠秋巫晴兒,新梅冬蘭慧茹。雙豔則是輪流霸榜花魁之首的魚聽雲與鳳淩月。
但春是北方人,說的是長安話。夏是江夏人,一開口便是麼子麼子的。秋是泉州人,也不是這樣的口音。還有那冬……冬去年時就被人贖了身,離開了畫舫從良生孩子去咯。
那既然這樣的話,這個顏值就隻能從雙絕裡頭挑了,魚聽雲和鳳淩月……
據小姐妹說這鳳淩月擅吹簫,一手玉簫婉轉蕩漾,能讓人聽得是悲喜交加,意味深遠。而這魚聽雲擅弦樂,特彆是一手琵琶更可謂是出神入化,但隻是據說因為她絕少給人彈琵琶,說是隻有她能看上眼的入幕之賓才能有幸聽到她的琵琶之聲。
更關鍵的,這六個都是素雞……隻談風月不上頭。
看著她們旁邊的琵琶,夏林大概已經知道麵前這位是誰了。
他笑了笑但卻沒有拆穿,隻是樂嗬嗬的說:“賣多少錢不是我說的算,那可是得看買家,三兩五兩不嫌少,三千五千不嫌多。”
聽雲小姐咯咯的笑了起來:“三兩五兩便想把我賣了呀?這位哥哥好狠的心。”
夏林嗤笑一聲:“就當白撿吧。我問你,你從哪來到哪去啊?”
兩人互相心裡都大概知道了對方的背景,夏林知道的更多一些,聽雲小姐也知道的不少,除了還不知道夏林就是夏林,其他的也都**不離十。但麵上的交鋒卻還是沒有停下,主打就是雙方一句實話沒有。
“本打算去新平鄉尋我夫君,可誰知他已先一步離開了。”
“新平鄉?新平鄉我熟啊,你找誰?”夏林眨巴著眼睛:“我就是新平鄉的。”
聽雲小姐眼神漸漸哀怨:“是我那沒見過麵的未婚夫,想來你也不會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