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人太耀眼了,這一點小辰子發自真心的承認,但世間如此之大,他閃耀他的,自己閃耀自己的,不沾染那廝便是了。所以如今在這流放之地的小辰子,反而如魚得水。
天大地大,沒了他自己便最大。這些蠻子也好、周圍的百姓也好,對付他們的壓力摞在一塊都不如對麵某個人一個人的壓力大。
他的心態其實就類似於虎踞寶島的常凱申,本來自我否定的都快瘋了,直到他聽聞了某二戰第一猛將麥克阿瑟的故事之後才從自我懷疑的漩渦中掙脫出來,第一猛將麥克阿瑟抗一個元帥沒頂住三年,他常某人一個人頂十個頂了四年!
這不妥妥元帥級軍事家嘛!那還有什麼好自卑的?
這就是小辰子現在的心態,在南方的時候,他真的是感覺自己可能辦那事都得短某人一炷香時間,在哪都被壓一個頭,被那廝操練了幾年流放邊關了,可轉頭發現現在跟他打交道的人比之某人來的差距,比人跟狗的差距都大。
小辰子一個人在這裡合縱連橫如入無人之境,隻覺得暢快無比,輕鬆無比,遇到難題就想想那廝怎麼整自己的,然後都不用十成功力對方就崩了。
然後再將從江南某地學來的治理之法放到這裡,隻要稍加改動,那便是的輕鬆應對當下麵對的一切問題。
說舉步維艱,難不成黃崖關還能比當年那個鳥不拉屎的新平鄉還舉步維艱?說人丁稀薄,難不成茫茫幽州大地還能比江南道的人口管理更嚴格?再說商貿了,那地方一個大魏腹地都能做的風生水起,這靠著邊關還做不得生意了?
再說了,浮梁有的丹徒都有,那人會的良辰都會,隻不過是品質高低、創新快慢的問題,但良辰自有良計,人家一口鐵鍋賣多少錢,自己的質量不如人,那咱賣便宜一些,自家的烈酒沒有那麼烈,那就泡點藥補的東西進去,從高句麗弄來的人參泡在酒裡賣給室韋,從室韋弄來的鹿茸泡在酒裡賣給高句麗。
左右逢源之下,自然也就彌補的不足。
這也是某人教他的,小辰子雖然對某人是七個不忿,但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服的地方還是要服,他的招數不光好使那麼簡單,還能打出一片循環,可持續發展了屬於是。
晚上時,小辰子坐在桌邊,麵前的是身邊的幾位高級點的文武官員,大夥兒都是回不去家的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聊天,倒也算是暢快。
“今年大夥兒都能過上一個好年,這真是要感謝葉大人的苦心經營,往年我們哪有這等的日子,邊關將士苦啊……”
“就是,葉大人來了之後,我們這日子都快過到天上去了,喝酒吃肉,嗬……往年哪裡敢想,一到了冬日那腦袋就彆在了褲腰帶上。來來來,大夥兒一起起來敬葉大人一杯。”
“好好好,各位同僚,今年辛苦了,明年還望諸位更加努力。”
小辰子舉杯起身:“明日諸位還要辛苦一些,隨我準備一些糧食物資去周邊投給窮苦百姓,開春之後想些法子都將他們遷入關內,我想在黃崖關開墾農田!養豬喂馬。”
眾官員齊齊舉杯:“一切聽葉大人差遣!”
而與此同時的夏林在乾什麼呢?
他蹲在院子一隻手拽著冬娘的褲子一邊吐得天昏地暗,今日的主題是每人一道拿手菜,而老張的拿手菜就是豆橛子燉排骨,但豆橛子沒熟,夏林沒發現哐哐炫了半盆,現在食物中毒蹲那吐,冬娘剛給他喂了石灰水,可狀況並沒有多大的改善。
“若是你再吐,我就要給你喂糞湯了。”
夏林一聽,吐得更加淒涼,都吐出了波浪音……
而另外一個中毒的就是老張,他蹲的地方離夏林大概五米遠,他吐得也相當慘烈,整個人臉都吐綠了。
“張仲春,我日你先人……”
夏林百忙之中抽空罵了一句,而老張這會兒也無暇顧及了,他不光吐,還吐到眼前一黑就坐在了地上,口水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哎呀……要死了……”老張坐在那嗷嗷:“救命啊……”
這會兒冬娘要去給他倆撈糞湯子喝,但夏林死死抱住冬娘的腿:“不能去,不能去呀……我寧可死了也不要喝那個呀……”
終於還是公主的麵子大,她著急忙慌的去把孫神醫給請了過來,孫神醫看到這兩位爺的狀態一眼就知道他們是乾了什麼,然後搖頭歎息道:“誒……喝點糞湯子吧。”
“我不喝啊……我死也不喝……”
冬天的糞湯子,都黏糊了,他娘的冰沙口感,真被灌進去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過還好,孫神醫畢竟不是冬娘,他不會像冬娘那樣隻有糞湯子一個妙招,他先是叫他們用綠豆水給他倆整了個水飽,然後這不全給吐出來了麼,又取來番瀉葉玄明粉服下。
這下好了,這兩位從吐,變成了上吐下瀉。而這個過程中,孫大夫又用生黃豆、生綠豆、搗碎加入米泔水給他們服下,折騰到半夜才算是好了一些。
倆人往那一躺,人就跟死了一樣,倆人因為又吐又拉,人都嘬腮了。孫大夫這會兒開始給他們灌鹽糖水,那味道彆他媽提了……
“師伯,您是要把他們醃入味明天好開鹵嗎?”
“哈哈哈。”孫神醫聽到自己這個師侄的話倒是笑了起來:“世上萬種活物都是由水而來,但卻不是普通的水,鹹甜皆有。他二人如此模樣了,需要補的便是這鹽糖水,一日兩次,濃糖輕鹽,三日便能康複。”
這會兒老張躺在那直大喘氣:“喝不下了,再喝死了。”
而夏林則還在一陣陣反胃乾嘔,可又不敢吐出來,真吐出來的話,他保不齊要電解質紊亂的。
一直到天亮,他倆才算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水仙、春桃還有兩位大婦的侍女輪班照顧,而小公主甚至都是直接趴在夏林身邊睡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那守靈。
反正第二天夏林起床的時候渾身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怕冷畏寒還出虛汗,腳下虛浮,沒有半分力氣。
老張更誇張,渾身已經浮腫,一按就是一個坑,臉上更是腫到發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氣色紅潤的豬,但這個紅潤顯然不正常,他終究還是電解質紊亂了。
孫神醫過來巡查之後,抓著老張去喝了一大碗鹽糖水又抓著他乾了一大碗五穀糜。
接著又是喂人參又是灌蘿卜水,那真的是跟對待年豬一個劇情。老張都被折騰到了沒人樣。
不過這會兒夏林是笑不出來了,他坐在床邊垂著頭,看著被抬回來的老張,嘴裡也是呼哧帶喘的:“張仲春,我日尼瑪……”
“扯平了。”老張躺在那眼淚嘩嘩的流,不是因為哭,而是因為他好像對什麼藥過敏,喝下去之後淚腺就崩了:“一人毒一次……”
過了一會兒,夏林卻是笑了出來:“我尼瑪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個狗日的。”
“彼此彼此。”老張仰起頭調整了一下姿勢:“我不想再喝那個水了,滋味好令人作嘔。”
“我也不想喝了。”
而這會兒冬娘端著碗走了過來,冷冷說道:“都起來,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