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林還是蠻期待這位範陽郡公到底能拉來多少投資的,前幾個月讓他們賺,一旦等到小辰子那頭的阜新煤礦大量投產了,那就是他們死路一條的時候。
煤炭其實沒有夏林說的那麼便宜,從整體貨物價格來看,原煤的價格落地大概需要六文錢一斤,而商品煤的話可能還要高個一兩文,市場價大致是壓在了十文錢之內。
隻是浮梁這邊的價格是要相對低一些,一來物流方麵的成本相對較低,貨源現在主要開始浮梁本地的湧山煤礦,二來就是相對選礦洗煤技術相對先進,損耗比較小。
然而從第三季度開始,湧山煤礦大概估計是要減產七成左右,那原煤的價格噌的一下就長上去了。
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煤礦,但問題是他們一沒有探礦能力二沒有采礦能力三沒有選礦能力四沒有煉礦能力,一般情況下很少能夠發現大量優質穩定的礦脈,大魏現有煤礦大概七座,其中五座是掌控在夏林手中,這五座裡三座還沒有開始挖掘,兩座將要減產。
剩下的兩座被他人掌控但問題是那些煤質量很差,哪怕是生活用煤都不太行,煙塵大氣味大還不耐燃燒,總之就是除了賣給浮梁二次加工之外幾乎沒有人會去要這些劣等煤。
反正鋪墊這麼多,夏林就念叨著能盧郡公的腳步能再快一些,在正經收割之前要是他們能砸鍋賣鐵更好,反正李家這邊有田地抵押買賣。
說起這田地抵押,李家那是何等的聰明,他們幾乎是不收南方的田地,要的全都是北方的東西,這個圖謀是為什麼夏林是門兒清,雖然平陽公主跟李世民都沒有說,但這種事想瞞住夏林卻也是難上加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喲。”夏林伸了個懶腰,連夜撰寫好了關於原始版期貨協議的內容,他打了個哈欠卻沒有一丁點困意,隻是轉過頭走上前為守了他一夜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春桃姐姐披上一件衣裳,然後自己便走到了院子裡。
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嘛,畢竟大量的腦力勞動之後,鐵打的人都得變得昏沉。
這會兒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他背著手仰望著東方日出的地方,說等太陽在那座山上露出一半的時候就進屋休息。
但誰知道這太陽還沒冒頭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已經隔著院牆來到了正門,緊接著大門被敲響,門口輪值的侍衛開門之後發現竟是杜豐急匆匆的來了。
“大人我還以為你沒醒呢。”
“是沒睡,怎的了?你大清早這麼急匆匆。”
“那個誰跟誰來了。”
“誰?”夏林愣了一下:“不是,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些什麼?”
“就是那個唐王世子的老婆孩子來了,現在正在衙門裡等待著呢,我也不好去拜訪李公主,隻能過來知會您了。”
夏林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瞧瞧。”
他迅速的刷牙洗臉整理儀容,換上了還算比較正經的衣服就前往了衙門。
而在這等待中的李世民的老婆孩子,也就是高士廉的外甥女長孫氏和李承乾坐在那正在吃東西,其實這會兒長孫氏其實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聽李世民提過多次夏林,但除了足智多謀之外,還有一條名聲是極不好的,那便是好色。
如今自家夫君將自己安置在這裡,聰慧如她自然是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其實這次回去二鳳恐怕是要與父兄拚上個你死我活了。
但她還是擔心這寄人籬下之時,若是遇到那種無賴小人的話,自己到底該不該為了孩子和二鳳而委曲求全。
正當她滿心疑惑的時候,夏林來了。雖然夏林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還是表現的非常高興。
不過讓觀音婢疑惑的是他的高興似乎不是對著自己來的?而是對著承乾來的。
“承乾叫人。”
隨著觀音婢的一聲吩咐,還是小朋友的李承乾乖巧懂事的上前呼喚了夏林一聲,但他不知道稱呼,隻能回頭茫然的看著母親。
“叫夏先生就好。”夏林走上前摸了摸李承乾的腦袋,然後將他抱了起來:“夏先生帶你去看姑姑好不好?”
李承乾此刻還有些膽怯,他默默的回頭看了一眼觀音婢,而母親則笑道:“那你問夏先生道謝了沒有?”
“多謝夏先生。”
夏林高興的不行,連連稱讚李承乾聰明懂事,而在臨行之前才轉頭對觀音婢說:“嫂夫人之住處我已讓人安排妥當,你們母子在這的吃穿用度,二鳳都已經備好了,還請安心住下。我先帶著承乾去見一見平陽公主,晚些時候待嫂夫人休息整備之後我再遣人相邀為嫂夫人與承乾接風。”
說完他抱著李承乾就走了,而剩下觀音婢坐在那有些糊塗,因為在他看來夏林眼神清澈麵容俊秀,怎麼看都不是淫賤下流之輩,而且禮數有加完全就不像二鳳說的那樣是生長於市井之間者,反倒像是那些正兒八經高門大戶裡出來的子弟。
更關鍵的是他全程目光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最後談話時目光也既不與自己對視也不側向彆處,可謂是禮數有加、進退有序,這樣的人怎麼也不像二鳳嘴裡那種好色之人呢。
而夏林抱著孩子來到醫學院看到了平陽公主,公主這會兒也剛醒來沒多久,見到親侄子來了自然是高興的不行,抱著侄子又是給他吃自己的病號餐又是給他剝水果。
“你是怎麼安頓他們的?”
“安排在你住處隔壁了。”夏林就坐在旁邊:“哎呀,小時候的承乾是真可愛。”
“怎的?你還看過他長大時的樣子不成?”
“猜的。”
不得不說,二鳳那廝生出來的兒子可真是好看,就跟那種網店請來打廣告的童星一樣,而且除了好看他小嘴特彆甜,知書達理而且聰慧非常,難怪早期李世民對這個兒子一直都是寵愛有加,就連李淵都給他了一個皇太孫的名。
“你還在這作甚?”平陽公主瞄了夏林一眼:“乾你的事去。”
“我去個屁。”夏林把外套一脫,直接就在隔壁的床上躺下了:“我一晚上沒睡了,就在這睡,等會下午跟你一塊給他娘倆接風去。”
公主知道自己喊不動這廝,隻是無奈的一笑:“你看你那樣子,成何體統。”
而這會兒李承乾倒是來了一句:“姑姑,夏先生就是我新姑丈嗎?”
彆人說這話,平陽公主上去就是一套龍虎雙伏魔,但李承乾這麼一句卻直接把堂堂上將軍給弄了個大紅臉。
“小孩子莫要胡說。”
而這時夏林睜開了一隻眼:“那承乾想不想我當你姑丈啊?”
李承乾看了看姑姑又看了看夏林,一時之間竟頓住了,還沒等平陽公主阻止,他就開口道:“姑姑應當是喜歡的,以前姑姑都沒有對那個姑丈笑過,她老是對你笑呢。”
“好好好。”夏林哈哈大笑,側過頭看著平陽公主:“殿下?要不要過來一起擠擠?暖和。”
平陽公主徹底紅溫,一言不發的抱著李承乾就走了出去,那臉就跟吃了螃蟹過敏一樣,感覺都腫脹了一大圈。
但能怎麼辦呢,還能去責怪一個六歲的孩子不成?除了跑之外,可謂是彆無他法。反正不能留下,否則天知道那廝嘴裡會蹦出什麼醃臢話出來,聽著叫孩子不喜。
夏林嘛,他反正倒頭就睡什麼也不管,這邊觀音婢還覺得他彬彬有禮,誰曾想他的破皮無賴可全都使在了她小姑子身上了。
天下英傑如過江之鯽,從來都是她平陽大將軍讓人家落荒而逃,如今卻是天大的委屈弄得自己落荒而逃,說出去還不知要遭多少人笑話多少人不齒。
李承乾現在倒還是不懂姑姑到底為什麼突然變成了一顆熟透的桃子,隻是覺得有趣在那咯咯的笑。
“都是你,整日亂講話,等會子叫你娘親打你屁股。”
“娘親說了,天底下她最疼承乾,不舍得打的。”李承乾認真的說道:“姑姑,你與新姑丈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弟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