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現在是欽點的特務頭子,還是把之前兩個特務機構合並之後交到他手上的。
怎麼說呢,如果說讓他領兵打仗是對他能力的信任而給他所有的信息獲取權限那可就是對他這個人的無條件信任了。
要知道在夏林之前,這個國家的最高級情報機構是由曆代皇帝親自把持,而現在老皇帝並不信任自己那個兒子,反倒是信任夏林,大概率是因為這些年持續的觀察。
夏林當然知道自己身邊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自己,他做的任何事都會被無限放大,所以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
彆小看這一點東西,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是極不容易的,都彆說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手握重拳了,就是給他捏個幾千塊錢試試,那都難以自控。
而經過這幾年的觀察,鴻寶帝算是把這一份的信任給考察出來了,所以如今在其彌留之際,夏林就正式的進入到了整個中來。
“大魏需要有人攙扶,自家子侄不行,就用彆家子侄。我將路鋪好,一切隻待其好自為之了。我們都老了,小九。”
龍床邊,鴻寶帝躺在那拍著王爺的手:“昨日做夢,夢見母後,母後在罰你,我與大哥跪在母後麵前替你擋鞭子。一晃啊……”
鴻寶帝伸手撫摸了一下王爺的臉:“那個跟在哥哥們身後流鼻涕的小九子,如今也是白發蒼蒼了。”
王爺坐在那眼眶發紅,他低聲詢問道:“四哥,不再瞧瞧了?”
“油儘燈枯了,能耗一陣便是一陣,爭取能把今年這個年過了,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再好好聚聚。”
如今的鴻寶帝久未出深宮,如今的他孱弱瘦小,儼然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不過心態上他還是很坦然,並沒有像大部分帝王那樣對死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老九啊,等我走了,你便回江南道。我怕你們叔侄之間出了間隙,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便是天命了。”
王爺垂下眼皮:“哥哥,你好好歇息,莫要說這麼多了。”
“若是……”鴻寶帝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若是靖兒實在不成,你便廢了他,讓老三上來。”
他說到這裡咳嗽了起來,眼神裡帶著萬般無奈:“老三雖不學無術,但天資聰慧。老二雖敏思好學,能力卓絕,但其心術不正。得國則國滅……”
“四哥,快歇息吧。”王爺歎了口氣:“一切到時再說。”
鴻寶帝沒有再說話,王爺錯開身子讓田恩上前為哥哥喂藥,吃了藥的鴻寶帝沉沉的睡了下去,王爺卻還是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王爺,您也早日回去歇息吧,若是您的身子骨也垮了,陛下是會心疼的。”田恩抽泣著對王爺說:“陛下由老奴照料,王爺大可放心。”
王爺隻能輕輕一歎,然後便起身走出了深宮之內。
此刻天蒙蒙黑,雨還在滴滴答答的,金陵的濕潤有時的確叫人煩躁,王爺一路上情緒都很低落,雖然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但真的等到這一天即將到來時,他心中還是難掩的失落。
等四哥沒了,那一奶同胞的親人就都沒了,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在人間,人生便隻剩歸途無了來處。
回到下榻之地,一進門就見到老郭跟夏林坐在亭子裡,麵前是個銅鍋,旁邊碼放著肉片、蹄筋等等,兩人一邊嘬著酒一邊吃著肉,倒是舒服的緊。
“你父子二人倒是舒坦。”王爺走上前坐了下來:“我忙得前後腳不得同時沾地,你們卻在這吃起了鍋子。”
“那還能少的了你的?”老郭把碗筷往他麵前一推:“是你好女婿帶來的,說是草原送給他的小羊羔子,一共五頭,兩頭送入宮中去給陛下補補,剩下的三頭咱們仨一人一頭。”
“草原送的小羊羔子?”
王爺眉頭挑了一下,看向夏林:“怎麼?去見過草原的使者了?”
“我?”夏林撇了撇嘴:“見了,我讓他們趕緊走。”
這會兒老郭接下了話來:“他要不去,如今你可就要在這急到團團轉了。”
“你二人把話給我說明白一些,一個兩個的還與我打上啞謎了。”
夏林先是幫老丈人燙了一碗肉,然後倒上酒:“我是見了草原的使者,今日還將他們送走了。而我見他們的原因是二皇子在頭一天晚上見了草原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