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擺脫夏林的糾纏之後,童大人回到了自己的衙門裡,這會兒他自然是無心辦公了,隻能坐在那一杯一杯的喝茶,然後看著房梁發愣,自己好歹也是狀元郎出身,終究也是要一些體麵的,看看這房梁呐,吊在哪一根上頭比較體麵。
正在他發呆時,外頭的屬下急頭白臉的衝了進來:“大人大人,好消息啊!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快說!”
聽到這個消息,童大人第一時間就站了起身:“是不是事情有轉機?”
“正是。臟街那邊的那個胡疤賴,他跑了!就在剛才,察事司的人過來知會我們,叫我們追捕那胡疤賴呢。”
童大人聽完之後一屁股坐回到了凳子上,他的腦子裡開始場景複盤,他明明看到昨天晚上是那個夏道生親自放走的主犯胡疤賴,而如今得到的消息卻是主犯跑了,還要他們京兆府來的抓捕。
作為一個沒啥出身卻還能一路乾到京兆尹的人來說,腦子自然是好用的,他頓時心中就如同明鏡一般。
原來這就是那夏道生演的一出戲!
這出戲為的就是替太子爺增長威信,而他童府尹不過就是他們遊戲中的一環罷了。
大殿上也好,大殿下也罷,那二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要的就是給滿朝文武看上一看。
也許那夏林被綁票並非計劃,但他卻把這意外之事也變成了這場遊戲的一部分,現在童大人倒是真的明白了為什麼皇家會重用如此一個年少之人,這份能耐的確非常人能有所企及,若是換成自己是他那個年紀,圖個痛快便好了,斷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密。
但是危機解除了沒有?其實也沒有。
京兆尹童大人心中明白,這是到了自己站隊的時候了,選了邊事情就能安穩度過,若是什麼都不乾,人是他放的,人就能是他抓回來的,自己的命運軌跡是繼續位高權重還是生死未卜,全都是自己如何選擇之上。
當下其實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了,這個隊他站得站,不站也得站,而他心中也明白,這個選擇隻要做了,往後就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天底下想騎在牆頭兩邊吃的人,少之又少,有的確是有,但恐怕不能是他了。
既然事情已經如此明顯了,至少暫時的危機就度過去了,所以童大人連忙招呼下頭人說:“去回複察事司,京兆府定通力合作,還望能還金陵一個朗朗乾坤。”
至於那個管夏林要贖金的二當家,當下其實就關在京兆府的衙門裡,而就在這天下午,這個崽子竟身後連中十七刀畏罪自殺了。
夏林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十分遺憾,但念在他是個漢子,也就不再去追究他的家人了。
而在這二當家背後十七刀自殺之後,童府尹當日晚上就宴請了夏林。
主要還是談公務嘛,畢竟太子爺降下旨意就是要處理一下這個臟街臭街的問題,他搞不定的事情自然是要由財神爺來辦的。
這可是殿下欽點的財神爺。
就童府尹覺得如果沒有意外,以後文財神比乾,武財神關公,剩下的可就是這位夏財神了。
當然了,除了臟街之外,還有不少事情也是要商量的,畢竟京兆府跟察事司還是有很多事要合作的。
“今日我們不談公事,明日我到京兆府之中再為詳談。”夏林起身敬酒:“今日大殿之上多有得罪,還請童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怪罪?我的命都在你手中拿著,我怪罪?
“夏大人莫要說這種話來,的確是我治下有虧,朝廷恰恰便是需要夏大人這般敢作敢為之人,朝堂才有新鮮氣象。”
兩人碰杯,一笑泯恩仇。隻是童大人現在看到夏林笑就覺得渾身發毛,總覺得這人的笑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