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就是紀律啊,還能是什麼?”有人在人群之中吆喝道。
“以前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讓背著手坐端正,這不就是紀律嗎,有什麼好說的!”
“李紀法長,你是想教我們這些東西嗎?”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說這些沒用的官話有什麼用?”
有人開頭,便有人跟隨,不到片刻的時間,整個南操場就像湧入無數蜜蜂一般,嗡嗡作響。
一些穿著花裡胡哨的男男女女,紛紛扯著嗓子衝著台上喊道,似乎覺得以下犯上,是一件很了不起,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大家安靜一下。”李沉秋拿著話筒平聲說道。
台下無人理會,一些站在較為邊緣的學員紛紛朝周圍散去,有說有笑地朝南操場出口走去。
“真沒意思,我還以為這紀律整頓大會能整出什麼活呢!”
“也不虧啊,你現在也是吼過紀法長的人了,以後說出去多有麵子。”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發個朋友圈,我吼李沉秋的視頻你有拍吧,趕緊發給我!”
“彆急,等我編輯完我的朋友圈就給你發!”那名染著紅頭的赤膊青年專注地滑動著手機屏幕。
與此同時,段羨等人所在的23樓。
“哈哈哈,我真是高看這小子了,連人都穩不住,還開紀律整頓會呢,這下算是徹底顏麵掃地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在紀法司立足!”
趙應指著宣講台的方向,不加掩飾地譏笑道。
餘長樂淡淡地開口道:“看來他對摘星學院的校風不太了解啊,這種場合,起碼得帶幾十個紀法員來維持秩序。”
段羨嘴角微微勾起:“倒是高看這小子了。”
趙應湊過來,好奇地看著段羨:“段紀法長,我一直很好奇,這李沉秋是怎麼得罪您了?”
段羨冷冷回了對方一眼:“不該問的彆問。”
“額……好。”趙應尷尬地應了一聲。
宣講台上,李沉秋拿著話筒一連喊了幾聲,學員們也沒有停止吵鬨,停止離去的趨勢。
一部分膽大的學員,甚至走到了宣講台前,拿著手機錄製著這難得的一幕。
“唉~~~”站在台上的李沉秋無奈一笑,手臂自然垂落,不再拿著話筒講話。
“紀法長!”
韓笑笑從廣播室裡快步走出,來到李沉秋身旁站定,焦急道:“紀法長,我去……”
“不用了。”李沉秋抬手直接打斷,望著亂糟糟的南操場笑道:“喊了幾遍都沒人聽,真是出乎意料的亂啊!”
韓笑笑指了指身後的大紅幅:“那我去收橫幅?”
“會還沒開完,收什麼橫幅?”
說著,李沉秋抬起自己的手臂,像驅趕蚊蟲一樣隨意一揮,並開口道:“全部抓回來,可以適當教育,但不要傷人性命。”
話音剛落,如墨般濃重的黑煙從其指尖竄出,在瞬息之間衝向天空,朝四周蔓延而去。
還沒等台下眾人反應過來,魂兵所化的黑煙便占據了整片天空,淹沒了璀璨的燈光。
學員們紛紛停下腳步,驚恐地仰仰起頭。
“天怎麼黑了?!”
“這……這是什麼?!”
“好像是……李沉秋的魂兵……”
“廢了吧,這是要乾什麼!”
所有人腦袋上都蹦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這次李沉秋沒有賣關子,很快就把自己意圖說出來了。
嘩——
所有魂兵在同一時刻睜開雙眸,猩紅色眼瞳密密麻麻地出現在黑雲裡,令人望而生畏!
呼呼呼——
下一秒,無數名魂兵撕開黑雲,俯衝向地麵,宛如黑色的雨點……比平常雨點能大那麼一丟丟。
先前那名發朋友圈的紅發赤膊青年,剛想拿手機錄個視頻,一名人形魂兵閃身到他的麵前。
赤膊青年瞳孔微縮,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名魂兵扭動腰胯,一個鞭腿,直接將手機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百米外的鐵柵欄上。
手機應該是活不成了。
“這!”赤膊青年悲痛欲絕地望著自己手機死去的方向,猛地轉過頭,怒聲喝道:“混蛋,賠我手……”
呼!
魂兵拳頭如子彈般轟出,狠狠砸向對方的胸口。
“你!!!”
青年剛生出抵擋的想法,拳頭的力量便全部傾瀉到他的身上,如山洪般瞬間爆發,將其轟飛出去!
與此同時,這一幕發生在南操場的角角落落,一道道人形黑影在空中拉出優美的弧線,如流星群一般,整整齊齊地砸到宣講台前。
“啊!我的手機!!!”
“哥哥哥,彆動手,我自己走過……噗!”
“李沉秋,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不知我爸是誰,我爸……彆打臉,幾位彆打……啊!”
一時間,場上哀嚎四起,學員們在魂兵麵前,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有一名九禁和數名八禁控場,他們心中的火根本來不及竄起。
事情的始作俑者李沉秋坐在宣講台前,小腿懸空,支著腦袋欣賞著這幅美景。
站在他背後的韓笑笑瞪大眼睛,伸手捂著小嘴:“這這這……”
“怎麼了?”李沉秋頭也不轉地問道。
韓笑笑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說道:“這樣做……合適嗎?”
“不合適,但也沒辦法,誰讓他們不聽我的話呢,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被迫做出這樣的決定了,唉,可憐的學員啊!”李沉秋無奈地搖了搖頭。
韓笑笑嘴角微微抽搐,對於李沉秋這位上司的性格,有了更全麵的了解。
遠處,目睹一切的段羨三人皆都露出驚駭的表情。
“這……小子瘋了吧,他怎麼敢的啊,把這當天命者監獄了嗎???”趙應喉結微微滾動。
能進入摘星學院的人,要麼天賦異稟,要麼背景強大,這兩者的占比都是對半分的,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是好得罪的。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前者未來會不會成為九禁甚至十禁的存在,後者家裡的長輩護不護短,這也是摘星學院漸漸沒有“紀律”的原因之一。
因為紀法司裡的紀法員,也是人,是人就會有顧忌,是人就會怕,所以自然也就不敢管的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