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醫手裡端著藥碗,聽到兩人對話,腳下一個踉蹌。
海青眼觀鼻,鼻觀心,肩膀卻是抖得厲害。
這便宜占得真是剛剛好!
也不知祁西洲夢見了什麼,眼角緩緩流出一行淚。
他嗚咽著,嗓音低沉沙啞。
“母妃,兒臣好想你!”
許知意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乖乖把藥喝了。”
祁西洲竟是乖乖點了頭。
“好,兒臣全聽母妃的,您彆離開洲兒。”
陳府醫覺得又心酸又好笑,沒想到三皇子還有這麼脆弱的一麵。
許知意接過藥碗,一小勺一小勺往他嘴中喂。
藥很苦,祁西洲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洲兒真乖!”
許知意摸了摸祁西洲的頭頂,由衷的歎了一句。
滿室靜謐。
“外傷已無大礙,內傷花些時日也能調理過來,就是這毒有些棘手。”
許知意直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腰。
子時一刻,祁西洲醒了。
隻一眼,他就發現了倚在軒窗邊打盹的許知意。
“她為何在此?”
陳府醫閉口不言。
海青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撲通跪在床邊。
“主子,此事全是屬下一人的錯,您才剛好些,萬不可動怒。”
“許大姑娘是屬下私自請來的,您的傷也虧得她”
許知意淡淡掃了眼麵色陰沉的祁西洲。
“不是請,是擄來的!”
她本也沒打算多管閒事。
見眾人都不開口,她又補了一句。
“就算想死,也等成了親之後再死,我保證到那時,絕不出手相救!如何?”
祁西洲神情一滯。
“寧願守活寡也要嫁進來?”
許知意十分真誠的點了點頭。
“愛慕已久,非君不嫁!”
信了你個鬼!
祁西洲在心中暗罵一句。
腦中不自覺又想起她說的那句話。
完了,睡錯人了
祁西洲的臉更黑了。
“你原本想要設計的人是太子?”
許知意淺笑盈盈,一雙杏眼波光瀲灩。
“定是您聽岔了,如三皇子這般滿腔熱忱,保家衛國的兒郎,試問有哪個女子不會一見傾心?”
“況且小女思慕您已久,就算您如今身子孱弱我我也不嫌棄。”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祁西洲身上。
祁西洲氣笑了。
這話要是被外人聽見了,可能真會以為許知意對他情深不悔,至死不渝!
鬼話連篇!
偏她說的一本正經,眼中甚至還蓄上了淚。
“我懶得與你廢話,說吧,你拚了名聲也要悔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許知意低頭,淺啜一口茶。
“我能醫好你的腿,也能治你身體隱疾,日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絕不乾涉,娶我,不虧!”
他有難言之隱,她亦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隻要這王妃的頭銜,其餘事一概不管?”
“正是,最多三年,您的身體就可恢複如初,到時,我們便和離!”
那時,她應該也大仇得報,了無遺憾了!
“就這樣說定了,本皇子會儘快迎你入門,你可得記住今日約定!”
許知意緩緩站起來,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