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張言這個年輕的監察禦史沒有多少信心,但畢竟是陛下親封的監察禦史,許沐也不好說什麼,隻希望張言身後的勢力能多多少少幫些忙。
於是,許沐開口說道,“張大人,江城這兩年洪災頻發,良田儘毀,百姓幾乎是顆粒無收,趙,李,韓三大糧商借此機會屯糧,將糧價抬高至一百文一鬥,打算吃著人血饅頭致富,哪怕是縣衙開倉放糧,也不過是減緩糧價暴漲的速度罷了。”
說著,許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本官已經多次向朝廷啟奏,說明情況,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張大人給盼來了,不知張大人此次前來,帶了多少糧食?”
“糧食?帶什麼糧食?”張言走進縣衙,左右看了看,問道。
“那張大人可是帶了賑災銀?”許沐不死心,繼續問道。
“沒有。”張言搖了搖頭,說道。
你什麼都沒帶,你來賑什麼災,平什麼糧價?
許沐臉上尬笑,心裡罵娘,這怎麼就來了這麼一個監察禦史呢?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
張言目光看向許沐,拍了拍許沐的肩膀,笑道,“許大人,本官來平糧價,靠的是本官的腦子。”
咋,就你有腦子?
許沐心裡一百個不爽,已經在思考怎麼向朝廷寫奏折了。
走進縣衙後院,張言看向許沐,笑著問道,“許大人,這縣衙,還有多少銀子?”
這話一出,不僅是許沐愣了一下,就連一直沒插話的沈秋雪都愣了一下。
你不帶賑災銀來就算了,還問縣衙有多少銀子?
雖然不解,但許沐還是回答道,“縣衙目前可支配的銀子,隻有五十兩。”
這倒是實話,在大武,各地稅收大部分都要上交朝廷,隻有少部分留下用於縣衙的日常運轉,如果不貪,各個縣衙都是沒有多少銀子可支配的。
張言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看向許沐,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開口說道,“許大人,縣衙可支配的銀子的確不多,不過據本官所知,江城因洪災的關係,已經有半年未繳納稅銀了吧。”
“張大人這是何意?”許沐麵色略微的變了變,開口問道。
難不成,張言不是來鍍金的,而是來收刮民脂民膏的?
糧價都已經突破了一百文一鬥,不急著平糧價,反而問起了縣衙的稅銀?
一旁一直沉默的沈秋雪也是略微皺眉,想到了一路上,張言時不時就問兩句關於募捐所得銀子的事。
輕哼一聲,沈秋雪把手放在了劍柄之上。
想到薑枝晚之前交代過,事態嚴峻之前,自己不得乾涉張言的行動。
否則的話,沈秋雪現在已經拔劍,問一問張言到底想乾什麼了?
張言莫名的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轉涼了的關係。
注意到許沐的臉色不太對勁,張言四下看了看,也不確定縣衙是否隔牆有耳。
於是,張言攤攤手,說道,“許大人,這麼看著本官乾什麼?本官豈是那種貪汙腐敗之人?這稅銀本官自然是有大用的。”
“張大人,這私自挪用稅銀,烏紗帽不保都是小事,重則人頭落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