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言拍拍手,讚道,“不愧是沈大人,看的就是深遠。”
這明明是誇獎的話,但是從張言的嘴裡說出來,沈秋雪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張言隨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三大糧商賣完糧後,的確還能有一些銀子在手裡,以他們的能力,假以時日的確有可能東山再起,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不再是江城的豪門了。”
“沈大人,你覺得,那些豪紳為什麼願意借錢給本官?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憑本官是監察禦史?憑本官說要將三大糧商這裡賺的錢三七分賬?”
“不,本官沒有那個麵子,本官的臉麵也不值幾個錢,而是因為,本官告訴了他們如何在三大糧商落寞之後,將三大糧商乾掉的方法,徹底吃下糧商的生意,讓他們更上一層樓。”
聽完,沈秋雪和許沐眼底都閃過了一抹深深地忌憚,連這,張言都算到了嗎?
這是真的,打算讓江城這三大糧商徹底除名啊。
張言就像是沒有看到這倆人眼裡的忌憚,目光看向許沐,笑道,“許大人,發布榜文,允許糧商賣糧,並將縣衙的糧價降至一百五十文一鬥。”
“沈大人,可以讓禁軍假扮外地糧食了,同時開放運糧通道,讓真正的外地糧商入場,這網裡的魚,該殺了!”
“是!”
沈秋雪和許沐應了一聲,都是一臉的激動,立刻就去辦了。
夏城,縣衙。
蕭長青坐在縣令的椅子上,冷漠的看著下方跪著的夏城縣令。
而在蕭長青手上,正是這些年夏城縣令與夏城的各個商賈官商勾結的證據。
“這些證據,本官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本官要你將糧價再降十五文,降至七十文一鬥。”
蕭長青目光冰冷的看著夏城縣令,開口說道。
夏城縣令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臉上滿是苦澀的表情,“七十文?蕭大人,這下官哪有這本事啊。”
聽到這話,蕭長青冷哼,將手裡的證據猛的拍在桌上,“本官已經查過了,那些糧商屯糧的價格普遍在五十文到七十五文不等,七十文一鬥,他們依舊有得賺。”
“而且,本官也不是在和你商量,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兩日內,本官都要看到糧價降至七十文一鬥,否則,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是,下官明白。”
夏城縣令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手段,整個人都癱軟無力的感覺。
等夏城縣令走了,蕭長青才緩緩地翹起嘴角,遙遙看著縣衙外,喃喃自語,“張言啊張言,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跟我比?”
他堂堂一個三甲狀元,治國經略樣樣精通,也隻能將糧價壓至七十文一鬥,且已經是極限,不過這個成績也足夠好了,也足夠,讓張言輸的很難看了。
畢竟他得到消息,江城的糧價,早就已經失控了,甚至高達四百文一鬥。
趙家,會客廳。
趙家主吐完血,被另外兩位家主抬回來之後,精神就有些萎靡。
“那姓張的小子,當真是陰險毒辣,居然用這種手段騙走了我等的銀子。”
李家主麵色難看,怒聲開口。
一旁的韓家主也是附聲開口,“可不是嘛,現在我們三家都沒有剩下多少銀子了,明年也不知道是豐年還是災年,這糧食該怎麼處理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