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姬舒蘭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討好淩墨軒,但卻時常堵不到人,心中格外懊惱。
真不知道軒王是怎麼想的,她已經放下身段了,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今日有事,明日沒空,總是這樣的借口來搪塞她。
可她才是真正要嫁進軒王府的王妃啊!
姬嫿,都是姬嫿!
姬舒蘭心中的惱恨隻多不少。
相府門口,兩人一並同行。
臨近出發前,姬舒蘭格外不滿地堵住姬嫿。
“你今日最好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
姬舒蘭想起那日姬嫿的冷嘲,噎了一下。
她也是真不敢把這件事鬨大,姬舒蘭憋著氣,硬生生調轉話頭。
“算了,你好自為之!”
甩下這句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姬舒蘭又恢複好心情,鬥誌昂揚地上了馬車。
她就不信,今日她憑借才學和美貌,還不能俘獲軒王的心!
什麼姬嫿,隻配做她腳下的泥!
柳依依不滿蹙眉:“二小姐她……”
姬嫿抬手止住她的話頭,溫婉一笑:“不必計較。”
今日姬舒蘭想要豔壓群芳,那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況且,她也就隻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姬嫿不想招淩墨軒的眼,隻選了一件素衣,簡單裝扮不失禮儀。
此次宴會開在湖心亭小島,需要坐船抵達,再步行一段汀步可達亭中。
姬嫿上輩子因為和太子一事,被禁足許久,日後自然也是鮮少出來的。
乍一看見這春和景明,她的心情也愉悅不少。
能重來一世,是上天予她的饋贈。
她絕對不會再把重心,像前世那樣放在男人的身上汲汲營營了。
姬嫿坐在畫舫中,船夫搖著船槳,她掀開一角簾子,望向輕輕浮動的青綠水麵,唇角不自覺彎起一抹笑。
不遠處,亭台軒榭中。
淩墨軒早早已經在此等候,亭內青梅煮酒,有人撫著五弦琴,琴聲悠揚。
他英姿勃發,現下正是風光時,今日又特地設局——
隻要事成,不怕太子不倒。
淩墨軒愉悅彎唇,眺望垂眸,便瞧見姬嫿揚起的一角簾子。
她唇畔含笑,芙蓉粉麵,一雙眸子燦若星辰。
刹那間,淩墨軒眼眸一頓,眸色驟然漸深。
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在亭中海棠洗花。
鼻尖似是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
“軒王殿下在看什麼?看得如此入迷,也讓我等瞧瞧!”
幾個相熟的世家公子坐在淩墨軒身側,他們正圍著淩墨軒和另一人下棋,見他走神,不由得玩笑兩句。
淩墨軒勾唇,骨節分明的手在黑白棋盤上虛虛落下一子。
他淡笑:“瞧春光,你們也要看?”
眾人眼見這一子下棋,便將白棋處處堵死,紛紛轉移注意力,忙道:
“不看了!這棋換了多少人,都下不過殿下,我們也沒有這臉!”
淩墨軒失笑,眸光佯裝不經意掠過登船側。
隻一眼,他的臉色倏然沉下來。
隻見——
姬嫿正欲從船上下來,身側一平平無奇的丫鬟扶著她。
“姐姐小心!”
姬舒蘭忽而驚叫,伸手像是欲去扶住姬嫿。
然而,暗中手上用勁往外一推——
姬舒蘭揚起惡毒的笑,即便是不能讓姬嫿栽個跟頭,也能狠狠惡心她一把!
真當她姬舒蘭是軟柿子,任由她拿捏?
眼見著手就要推向姬嫿時,忽然,姬嫿閃身一躲。
她瞬間攥住姬舒蘭的手腕,滿目冷色:“你要是想死,我不奉陪。”
出門,她們代表的就是相府。
若是出醜,連累的自然是相府的名聲。
姬舒蘭這時候了都還想著陷害她,真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
姬舒蘭心頭一跳,明知道姬嫿說得是對的,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一想到自己處處受姬嫿的掣肘,她就煩悶躁動。
這裡隻是上岸,離真正的湖心亭還有一段距離,姬舒蘭這些小動作,一般人也發現不了,她才會動手。
姬舒蘭冷哼一聲,壓低音量,“我還用不上你教訓。”
姬嫿懶得搭理,鬆開抓住她的手,平靜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