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完話之後,新兵們立刻開始了第一天的訓練課程。
而他們的第一節課就是站軍姿。
漢斯無法理解訓練站立有什麼意義,明明就隻是站著而已。不過聽說這是軍隊中剔除農村人的俗氣的第一步,隻有站的像個軍人了你才能成為軍人。
而且戎先生也提出一係列要求,雙腳岔開六十度,雙腿豎直,挺胸抬頭,身體微微前驅,雙手自然垂直,五指並攏。
隻是大胡子漢斯感覺這和打仗作戰一點關係都沒有,難道要在戰場上對著敵人也保持這個姿勢麼?
不過之前那個敢於反抗的人,現在已經被抬走。他內心有再多的疑惑都隻能埋進心裡最深處。
中午毒辣的太陽,打在漢斯的身上。他能感覺自己陽光正在一點點侵入皮膚直達骨肉之間。就像是有人拿小刀逐漸肢解自己一樣。
他感覺自己身體就像一棟破房子那般搖搖欲墜,雙腿不斷在打顫,恰好此刻而一滴汗順著他的麵龐流到胡子之間。
真滴該死的汗,惹得他鼻尖奇癢無比,這種癢比任何一種痛苦還要難以忍受。他想要...不隻要抬手一下就可以,隻要擦去這一滴汗就可以。
不過這時候康納注意到了漢斯的狀況,他走過來,戲謔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累了麼?要不要坐一會?”他看似在寬慰漢斯,實際上笑裡藏刀。
而漢斯卻沒有發現對方的用意,竟然真的鬆開繃緊的身體,抬手擦去了胡子之間的汗漬。
等待他自然是康納的鐵拳,對著柔軟的腹部狠狠打上去。
刹那他感覺到身體一震,接著胃內翻漿倒海,吐出一大口酸水。
“你個沒用的家夥...”
康納接下來長達五分鐘不重樣的辱罵,讓戎溫言第一次有了後悔有語言外掛的感覺。
他沒有想到這個原住民能如此熟練運用英語羞辱一個人,也沒有想到能在短時間拚湊出那麼多令人害怕的句子。很難想象,在過去幾年康納到底有多痛恨白人。
片刻之後,康納停止了辱罵,他對著所有人吼道:“所有人都感謝這個沒用的廢物吧,現在你們給我再站一個小時!誰再動一下,取消晚飯。”
儘管有很多不甘和憤怒,但是新兵依舊要堅定的喊道:“長官,是的,長官。”
“都給我聽好了,你們是一個集體,以後任何犯錯我不會懲罰他,而是懲罰你們所有人!明白了麼!”
康納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這是戎先生強調的事情,一定要培養他們集體意識,決不允許任何特殊存在。
不過他的工作就是折磨這群白人,而且他不得不承認戎先生對此很有一套。這個在烈日下站軍姿堪比他們部落懲罰那些罪人的酷刑。
新兵一直站到了傍晚時分,就算體力再好的人此刻也已經到了極限。
聽到解散這個單詞刹那,這些年輕力壯小夥子都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他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還有腿的存在。
這時候他們也不想抱怨什麼,比起身體上的疲勞,心理上的煎熬才是最痛苦的。他們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就算是監獄裡囚犯也沒有這麼慘。
不過好在這時候也到了晚飯時間,食堂內飄來的香氣讓這些人就算再痛苦也能邁開雙腿。
他們大部分人加入軍隊就是為了能吃上一口軍糧,從此不用再吃了上頓沒有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