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燭和小精靈的精神交流,看著挺水字數,實則隻過了短短幾秒。
隻見袁燭表情一陣恍惚後,就從先前的老實本分緊張憂慮,突兀切換成自信模式。原本難以組織到一塊去的語言,也變得條理分明邏輯順暢。
他簡單幾句,就將自己的遭遇介紹清楚:
上午他孤身開著貨車,拉來一批被麻醉的地精。交貨簽收後,便拿著工具去整理草坪,然後保養花園。中午,在餐廳吃了一頓大餐,接著便不省人事,記憶就此中斷。
當他再次醒來時,自己就倒在冰冷的血泊中,現場如同地獄,遍地殘渣碎肉,見不到一個活人。
以上,就是袁燭對自身情況的總結。對於獻祭儀式的具體內容,以及他如何嘎嘎亂殺,還有那些汙染源頭、被汙染侵蝕的魔物,他統統避而不談,直接用假裝失憶來跳過。
他隻是缺失了,‘中午昏迷之後,到蘇醒之前’這段記憶。
用小精靈的話來講,這才是最符合邏輯的情況。與其花費力氣去編一個沒有自己(虎魔)參與的故事,倒不如一推二五六,一臉無辜的大喊: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回答嘛!我隻知道我一醒來,現場就這幅血腥地獄的慘狀,一個人都沒有。
“我當時害怕極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第一時間就通過莊園內的‘遠程撥號機’聯係了安全局,然後就是想辦法搜尋有價值的證據,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袁燭此刻的態度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現在特彆哈怕,心裡很慌。但我是良民,我願意100無條件配合!
在小精靈的‘麵部微表情管理’幫助下,他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一個受害者應有的心理狀態,看的兩個調查員嘖嘖稱奇。
你這精神狀態切換的好自然啊,連轉換過度都沒有,直接跳躍到平淡從容,很明顯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受害者。
原本就對袁燭預設立場,心中存有偏見的韓姓青年,此刻更加認定他必然有所隱藏。可是手中的探測器卻沒半點異常反應,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這說明對方身上沒有任何異常能量殘留,健康的比普通人都離奇。要知道隨便從街上拉一個普通人進行測試,他們的偏移度都會在17之間徘徊。
而眼前這個叫袁燭的家夥,親身經曆了一場死傷無數的獻祭,結果偏移度居然為0?!這他媽叫正常?
這根本就不正常,這不是普通人類能有的數據。尤其對方還在【火之牙】這種清潔公司打工,總是和汙染打交道;本身更是底層平民出身,偏移度應該更高才對!
你以為自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小錦衣玉食,不接觸危險的大貴族嗎?
心中有了偏見,他愈發覺得袁燭不是什麼無辜幸存者,恰恰相反,對方身上必然隱藏著巨大的危險隱患,現在這副順從配合的表情,也不過是裝出來,麻痹人心的假象。
他越觀察,越能感覺到袁燭那格格不入的氣質,有大問題!於是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沒刺硬挑刺的喝問:“你怎麼穿著受害人的衣服?!”
袁燭被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心中暗罵你他媽神經病嗎?突擊發問,是想打我一個猝不及防嗎?但你這特麼是什麼水平的提問,我t還穿品如的衣服呢!
袁燭同樣感受到對方敵意,也不給好臉,懟了一句:“我當時是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衣服就不見了。我能怎麼辦?果奔嗎!隻能從地上撿一些沒人要的衣服。”
王胖子聞言,驚歎一聲:“哦?這是什麼風格的獻祭,玩得這麼奔放嗎?連衣服都不要了。”
聽對方語氣,顯然誤會了獻祭儀式的性質。畢竟這個世界邪神泛濫,那麼有祭祀色孽小姐姐之類的狂野派對存在,也是合情合理的。
“您或許誤會了,我醒的時候雖然沒有一個人,但現場異常血腥殘忍,仿佛經曆過一場殺戮,應該不是你想的那種獻祭。”
胖子點點頭,認可了袁燭的說法,並將其記錄在手中的小本本上:“這樣麼?那你蘇醒後,對現場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麼?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要試圖用理性去回憶分析,用直覺!憑直覺說出第一感受,有哪些事物或印象,是你清醒後,第一時間感受到的?”
“呃……”
這個問題把袁燭問住了,他能有什麼感受?他是被【大荒仙經】的噪音給吵醒的,如果有感受,那麼就是煩躁+植物人躺屍一般的無奈。
接著就是爽!陰影之力流入體內,畸變靈根同步加載,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開局即開掛,一步登天,大殺四方。充分體驗了百獸之王的威風與霸道,那種廝殺碾壓的單純快樂,非常原始,卻又無比的純粹。
最後就是突然上線的小精靈了,說話好聽嘴又甜,願意跟我一起爆仙經老登的金幣。一個背叛了自身階級的‘智能小程序’,是外掛界的工賊,還能說什麼?她的小命我袁燭罩了。
袁燭回憶一番自己的感受後,決定如實相告,不撒謊,但是刪減版。
“我醒來後最大的感受……就是腦子很亂。這個算不算?不是一般的心煩意亂,就像是腦子被無形力量攪拌過,記憶出現錯亂。我腦海裡,總是莫名其妙的浮現出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但是對於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卻又斷斷續續不連貫。但如果努力回憶,還是能重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