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然卻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他下意識便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隻是他話音未落,烏雲下便橫劈下來一道驚雷,慣徹雲霄。
淩然被那道雷聲嚇了一大跳,他抬頭看了眼,默默抿了抿唇。
看樣子這是有雷暴雨要來了。
車內人似乎輕笑了聲,語氣不容抗拒:“上來,彆讓我說第三遍。”
淩然想到盛譯之前告訴過自己,他這位小叔霸道專橫慣了,先前因為家族中有人不服他在集團中實行體製改革,篡奪了不少人去集團總部鬨事,結果被他小叔親手把那個刺頭的腿骨當著家族所有人的麵生生砸斷了,手段極其殘忍可怖,不過後來家族中所有人就都老實了,最起碼沒人敢明目張膽跟他這位小叔作對了。
如果自己也惹得小叔生氣……
淩然立即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了車內。
車窗隨即升上,司機踩動油門,邁巴赫疾馳而去。
暴雨似乎在他上車的一瞬間便傾瀉了下來,車內一片靜謐,隻能聽見劈裡啪啦的雨滴砸在車窗上。
淩然有些坐立難安,小聲對身旁的人說道:“謝謝,小叔……”
即使他聲音細小如蚊,在封閉性極好的車廂內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江之嶼側眸望過來,似乎對他給自己的稱呼很感興趣:“你叫我什麼?”
坐在他身側的小oa似乎很是緊張,渾身都緊緊繃著,屁股隻坐了一小半在真皮座椅上。
他身上應該是剛才被雨淋濕了些,原本有些微卷蓬鬆的頭發現在乖順柔軟的緊貼在雪白脖頸間。
還有股極其清淡的甜香味道,仿佛正在隱隱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淩然扯了扯潮乎乎的外套,又乖乖喊了聲:“小叔。”
他和盛譯就快要結婚了,自然是要將盛譯的長輩當成自己長輩一般尊敬。
可這位長輩卻對他沒什麼敬意,那道狹長幽冷的目光一直在他脖子後麵打量。
那裡雖然貼著一片小巧輕薄的阻隔貼,可是一個alha這樣光明正大盯著一個oa的腺體看,是不是太過無禮了……
淩然抬手,柔膩掌心輕輕覆蓋住了那片貼在後頸處的阻隔貼,他這才發現因為剛剛淋了點雨,阻隔貼的邊邊竟然又翹了起來。
他竭力按下那處翹邊,可是阻隔貼已經失去了黏性,並不肯再乖乖附著在頸後,反而搖搖欲墜,幾乎快要掉落下來。
淩然急忙在口袋中翻找,糟糕的是他今天隻帶了阻隔劑,沒帶多餘的貼紙。
他正愁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便聽見身旁的人沉聲吩咐前座的司機:“給他拿片阻隔貼。”
正好在等紅燈,司機趙欽順手在一旁的儲物格翻找了下,向後遞了過來。
淩然頗有些感激的看了眼江之嶼,這才雙手將阻隔貼接了過來。
極小聲道:“謝謝。”
看來剛才是自己誤會了,小叔雖然看著嚇人,但其實還是很和藹友善的。
但是接下來這位和藹友善的小叔便又開了口:“你脖子上的濕了。”
淩然張了張嘴巴:“啊……”
“揭下來換上。”
淩然瞪圓雙眼:“啊?!”
紅燈已經結束,前座的趙欽極有眼力見的按了個按鈕,邁巴赫寬敞的後座前便緩緩升上去一層隔板,將車內空間分隔成了兩半。
淩然捏緊了那片阻隔貼,卻遲遲沒有動作。
江之嶼倒頗為閒適慵懶的模樣,輕輕後仰靠在真皮座椅上,修長的兩腿曲折起來,似乎隨意問道:“不會自己換?”
淩然咬了咬唇肉,輕聲道:“會的。”
他隻是從沒有當著彆人的麵換過。
察覺到後頸處的腺體脹痛的更加厲害了些,恐怕過一會整個車廂內都會充滿他的信息素味道。
淩然猶豫再三,還是將那片嶄新的阻隔貼包裝拆開了,上麵寫著alha專用。
這是給易感期的alha專用的阻隔貼,以防alha控製不住信息素溢出,oa當然也可以用,而且阻隔效果隻會更強。
淩然一邊拆著,一邊暗想,他果然是個alha。
磨蹭再三才將包裝拆好,淩然一手拿著新的阻隔貼,一手伸到自己脖子後麵,摸到了那處微微卷起來的翹邊。
他深深吸了口氣,在心裡默默為自己鼓勁。
不就是當著人的麵換個阻隔貼嗎,又不是換衣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他隻要動作快一點,不會有信息素泄出來的。
他指尖猛地一使勁,當真將那片濡濕的阻隔貼瞬間揭了下來。
纖細的手臂趕緊抬起來,準備將那片新的貼上,可手腕才剛抬到身側,便忽然被一股力道猛然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