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嶼將他放在了沙發上,見他麵色幾乎紅透,兩手也一直在揉搓著衣角布料,像是極為局促。
“怕我?”
淩然連連搖頭:“沒,沒有……”
看起來怕的厲害。
江之嶼問道:“先前發情期沒去醫院看過?”
淩然又開始攪衣角,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
家裡雖然五口人,但四個都是alha,隻有他一個弱弱小小的oa,從小便被當成了可以為家族助益的工具。
沒人教過他oa的利用價值,便夠了。
唯一會對他噓寒問暖的,恐怕隻有姐姐淩沫了,可淩沫平日裡公司的事情也很繁忙,她一個alha更不會細膩到要教oa弟弟生理知識。
江之嶼像是料到了這個答案:“你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再注射抑製劑,再打下去可能會對身體造成損傷,嚴重的還會影響生殖腔發育。”
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淩然臉頰紅撲撲的,疑惑道:“生,生殖腔?”
江之嶼覺得自己像是在給無知小孩上生理知識講堂:“oa的生殖腔最適合用來孕育,一旦生殖腔造成損傷,可能以後再也不能懷孕生子,也就無法為伴侶繁衍後代,很多alha會特彆忌諱這一點。”
淩然摸了摸自己小腹,用力點點頭。
他從來沒去醫院做過生殖腔的檢查,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殖腔有沒有受到損傷。
摸著摸著,就聽見靜謐的房間內忽然響起兩聲咕嚕咕嚕的肚子叫。
淩然耳根頓時紅了個徹底,恨不能將腦袋直接埋到沙發底下。
耳邊似乎傳來聲低低的輕笑,淩然聽見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他抬眼一看,房間內已經隻剩下了他自己。
他這才忽得鬆了口氣,身子也隨之癱軟在了沙發上。
沒一會兒,便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請進。”淩然輕聲道。
來人是宋義,這次他直接推了個小餐車進來,走到淩然麵前後,將餐車上的蓋子一一揭開。
盤子裡是各式各樣的精美小蛋糕,看起來比樓下的那些更加甜美軟糯,誘人的很。
淩然舔了舔唇瓣,肚子更餓了。
宋義笑眯眯道:“淩先生請用,江總吩咐了,這些都是您的,要多少有多少。”
淩然眼睛都亮晶晶的閃著光,率先塞了個小蛋糕進嘴裡,香甜的奶油味立即在舌尖味蕾上炸開。
“泥幫窩靴靴小叔。”淩然一邊吃著,一邊含混不清道。
宋義嘴角抽了抽,但還是保持著超絕表情管理,麵帶微笑:“沒問題淩先生,那您先慢用,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
宋義出去後,淩然一個人在房間內儘情大快朵頤,吃了個儘興。
他吃完後,自己乖乖把餐車推到了門口,在門內喊了宋義幾聲,可是外麵沒人應答。
他悄悄打開房門,往外麵看了眼。
樓下正廳內的人已經都去到外麵草坪上談笑聊天去了,還有幾人換了泳衣,正在泳池邊開趴體。
宋義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淩然躡手躡腳從房內出來,想下樓自己再拿幾個小蛋糕吃。
他忽然望見草坪上被眾星捧月一般團團圍住的高大男人,即時在人群中,江之嶼好像也總是最為炫目耀眼的那一個。
淩然不知不覺間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視線稍稍偏移開,這才注意到就在江之嶼不遠處站著的,正是他那個許久未見的未婚夫江盛譯。
而與江盛譯站在一起,正在舉著酒杯說笑的人,不是尹楚又是誰。
淩然頓時愣在了原地,看著那兩道姿態親密的身影,他還是慢慢紅了眼眶。
原來,江盛譯不是不會笑,隻是不會對著他笑。
江盛譯也不是總那麼冷漠無情,隻是他的溫柔體貼,全都給了另一個人。
淩然再看不下去,轉身又跑上了樓梯,這次他精準無誤的跑進了江之嶼的臥室,又一頭倒在了那張寬大的鵝絨大床上。
臉頰埋進去,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
慶功宴圓滿結束,江之嶼目的達成,要談的幾樁生意已經全都談成,隻剩下細節再去公司敲定即可。
他上樓回房,看見他的床上鼓起來一個小小的山包。
走上前掀開被子,才發現裡麵竟然蜷縮著一個小oa。
淩然是趴在床上哭累了,哭著哭著就直接睡了過去,中途覺得冷,便本能鑽進了被窩中。
宋義進來後,忙要上前把床上的人叫醒,卻被江之嶼製止了。
翌日早上,淩然睡眼惺忪的從鵝絨大床上醒來,雙眸瞬間瞪圓,在床上找了找,發現確實隻有他自己。
看來昨夜江之嶼並沒有回房睡,而是把大床讓給了他。
淩然有些心虛,從樓上下來後,便撞見了正坐在餐廳慢條斯理用著早餐的男人。
“小叔,早。”他乖乖打招呼。
江之嶼平靜的看他一眼,開口:“過來。”
淩然自覺便聽了話,小步小步挪過去,站在了餐桌前。
“坐下吃飯。”
宋義上前來給他拉開椅子,淩然便隻能老老實實的坐下,也慢慢喝粥。
他想開口問一句,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
不等他開口,坐在對麵的男人視線便落在了他頭頂。
“吃完帶你去做檢查。”
淩然咽下一口粥,問道:“檢查什麼……”
“你的腺體,”江之嶼擦了下唇,眸色深邃,“和生殖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