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糾正道。
庭深點點頭。
他對吸血鬼文化有些了解,知道他們內部等級森嚴,純血大多以血族自居。
吸血鬼這個稱呼對他們來說,就好比稱呼人類兩腳獸,對是對,但不夠尊敬。
隨便吧,反正庭深內心沒多尊敬,但他也不是不能演。
庭深可沒忘記自己今晚的目標——起碼讓庫珀明白他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感情。
奇奇怪怪的(1???)讓庭深下定決心,馴養怪物這個賽道,他恐怕必須搞壟斷了。
……
庫珀的早餐,庭深的晚餐,是在露台上進行的。
隻有他們二人。
身旁就是黃昏金色光暈下的紅玫瑰,氣氛美好得像是個約會。
吸血鬼進食人類的食物大多味同嚼蠟,庫珀並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因此這頓飯以冷盤居多。
他的麵前是一塊可能隻有一成熟的帶血牛小排,玫紅色的血弄得骨碟頗有股森冷味道。
那最好不是人骨燒的碟子。庭深腹誹道。
雖是如此,卻並不影響他的食欲,庭深對自己麵前的五分熟牛排非常滿意。
在麓山研究所的三年,庭深見過太多令正常人san值狂掉的畫麵了,他的心已經和他手裡的西餐刀一樣冰冷,區區帶血牛小排,還傷害不到他的神經。
除非這把西餐刀的手柄不是象牙,是人骨。
庭深不確定遊戲的世界觀是否遵循科學常識,骨碟什麼的會不會讓他得朊病毒。
但他知道,不能再往下想了,不然他會心梗。
——怪物歸怪物,庭深對人類痛苦的閾值依然正常。
大概是他沉默著思考的樣子實在冷淡,庫珀終於忍不住打斷他。
“在想什麼?”他問,“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你實在不該在這樣的美景中憂傷。”
其實男人更想指責他,你和我一起吃飯,有必要表現得這麼不開心嗎?
我挺開心的,我希望你也開心。
親王大人就是麵對女兒、他最驕傲的繼承人美狄亞,也沒有如此肉麻過。
他當然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隻是不輕不重地提醒庭深,讓他更重視眼前的風景,和與他共進美食的人。
“我在想,為什麼您不懼怕太陽呢?”庭深隨口問道。
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得到一個類似於“我足夠強大,陽光無法傷害到我”的答案。
他隻是借口開啟話題罷了。
果然,庫珀略帶傲慢的解釋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大。
於是庭深繼續問道:“那麼除您之外,還有彆的吸、彆的血族不懼怕陽光嗎?”
“有。”庫珀告訴他,“實際上,四代以上的純血血族都不懼怕陽光,小美是例外,她太年輕了,還沒有完全掌握住力量。再過幾十年,她就會成為最強的三代血族。”
庭深點點頭:“也就是說,純血和血仆都不懼怕陽光,無法在白天活動的隻有新生兒和普通吸血鬼?”
“是的。”男人不理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排查凶手——約瑟芬女士的屍體還在地下室裡冰鎮著呢,您又不是沒有看見。再過一會兒,您的女兒就要睡醒,您要怎麼向她解釋?約瑟芬女士可是她親姑媽。”
“……”
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
刀叉在盤子上用力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
被驚出雞皮疙瘩的青年,埋怨地看了眼男人,似乎是在責怪他的失禮。
庫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想起來,青年的身份也是個來自東方的貴族呢。
整個下午,他無心睡眠,在庭深搬運完屍體,去會客廳看書時,再次變成蝙蝠,藏在會客廳天花板的縫隙,注視了庭深一下午。
為他那奇奇怪怪的食欲。
很少有人知道,二代血族卡帕多西亞親王大人患有嚴重的潔癖。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捕獵過了,就因為他拒絕用自己的牙齒咬那些男女塗抹過鉛粉、散發著濃烈香水味道的皮膚。
他隻飲用血仆用針管抽出來的、調和了美酒的混合液。
記不清有多少年了,幾百年或是幾千年?
庭深是唯一一個,讓患有潔癖的卡帕多西亞親王,想把嘴唇貼在他脆弱的脖頸上,輕輕咬破皮膚,舔舐那甜美汁液的人。
——隻能舔舐,不能一口氣吸太多。
但被當麵戳破,男人還是尷尬。
他總不能說,我完全忘了這件事,忘了女兒可能的埋怨,因為整個下午,我眼睛裡全是你。
他隻能故作鎮定道:“哦?你的意思是,你在懷疑我嗎?”
庭深正要說話。
係統的選項彈框卻急急出現——
【係統提示:請與庫珀·卡帕多西亞互動:
1光腳踩在他的大腿上,問: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2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問: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3偏過頭讓他猜你表情,問: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