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甄糕和豌豆酥都是不易消化之物,偏又同時吃了冰酪,冰酪寒涼。
這幾樣,小童即便要吃,也隻能淺嘗輒止。
她吃了那樣多,所以才會積食瘀滯、脾胃損傷導致暈厥。”
“積食?!暈厥?”
程錦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積食會導致暈厥?月兒不是要死了?”
“就是暈厥,不至於死。老夫給開幾副藥,好生養養也就好了。”
丫鬟送走老大夫。
程錦汐依舊眼含怨色怒視楚瑤。
“楚瑤,這事還是怪你。
月兒在你院子裡,你怎麼不看著點,竟讓人給月兒吃那麼多不容易消化之物?”
“堂姐,這怪的著我嗎?
月兒不是我請過來的,她又有你的婢女照看。
我一直在自己屋子裡。
她吃什麼,吃多少,我哪裡知道?
你要怪就怪你的婢女照顧不周吧。”
“你!”
程錦汐還要再說,卻被程文淵攔住。
“莫要再做口舌之爭。先送月兒回去休息吧。”
程文淵跟在程錦汐身後出門時,側頭狀若無意看了楚瑤一眼。
心中滿是狐疑。
那人今日怎的不似往常?
他雖不曾正眼看過她,但是之前幾次見到她。
她都是乖順的、小心翼翼的。
甚至連說話也是刻意的低低柔柔。
該是個嬌柔、乏味的女子。
他曾一度懷疑祖母的話:將軍府養大的定是潑辣貨。
今日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剛剛氣定神閒、遊刃有餘,口齒伶俐、絲毫不落下風之勢。
跟柔氣哪裡有一點關係!
倒是——有番颯爽果敢味道。
回到自己的秋夕院,程錦汐盯著下人給月兒灌了藥,又囑咐幾句,才同程文淵來了內室。
剛關上門,她就撲進程文淵的懷裡,語氣滿滿都是委屈。
“文淵,楚瑤不喜我們的月兒,不肯將她記在名下……”
“錦汐,這事不急一時半刻,等過幾日,再讓祖母去說。
她隻是一時沒想明白。
月兒那麼乖巧可人,誰會不喜她?
她接受月兒是遲早的事。”
“文淵,我本就是想讓她們多接觸,讓她知道月兒的可人之處。
才讓月兒常去瑤光閣的。
誰知今日竟讓她吃了這般苦頭。
看著月兒受苦,我這當娘的,心都要碎了。
都是我不好,不能跟她光明正大相認,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如今想讓她名正言順留在侯府都如此艱難……”
“錦汐,我都知道。是我連累你們母女。
日後,我會儘我所能彌補你們。
不過今日,你不該沒搞清楚狀況,就跑去瑤光閣鬨的。”
“文淵,你是在怪我?
你不會是日久生情,對她上了心吧?”
“哪裡會?錦汐,我娶她隻是為了堵住祖母的口。
更是為了保護你。
你是知道的。
她嫁進侯府半載,我可曾碰過她?
我這麼做還不全是為了你。”
“文淵,還是你對我好。
我們若不是堂姐弟該多好,那我們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
程錦汐楚楚可憐的話語,讓程文淵心頭一緊。
他心疼地將人又摟緊了些。
這日,楚瑤被叫去鬆鶴堂。
沒多時,程錦汐牽著月兒的手進了門。
剛一進門,月兒就有模有樣跪在李氏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