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摸到自家大伯門口的時候,趙喜成正坐在炕上,跟村裡的會計趙樹根嘮嗑。
今年村子裡收成不好,前幾天去公社還挨了批評。
盤龍村生產不積極,在公社下屬所有村子裡糧食產量排名倒數。
“大伯!大伯!”六子推開門,在院子裡就叫喊起來。
進了屋子,趙喜成發現,原來是自己可憐的大侄子趙春六。
“你咋來了六子,是不是家裡又沒吃的了?”趙喜成歎了口氣,從炕上下來。
“我讓你嬸再給你拿點兒雜麵,帶回去給你奶奶吃吧。”
“這災荒的年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六子臉上的喜悅還未散去,趕忙拉住趙喜成。
“不是的大伯,家裡你之前送的土豆子還沒吃完呢,不是咱家沒飯吃了……”
六子跟趙喜成解釋了緣由。
“你說你們秦風一起在山裡刨了點兒東西回來!!?”趙喜成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追問。
勿怪乎趙喜成不相信,是在是六子說的話太讓神了。
這種時令,在山上能刨到東西?還是夏末就收完的鬆子?!!
“哎呀,你到秦風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六子拉住趙喜成就往外走。
看到村裡會計趙樹根也在,這才想起秦風交代的話,忙有拉上趙樹根。
“老根叔也去!秦風說讓喊上你倆,這東西得跟集體分了才行。”
穿好衣服,趙喜成帶著會計跟著六子,一路就趕到了秦風家。
一進門,就被眼前黃燦燦的鬆子晃暈了。
“你……你們真的……刨到了鬆子?!”
趙喜成跟董秋芬剛見到這個場麵時,臉上的表情差不多。但是少了幾分欣喜,多了一絲疑慮。
他把秦風拉到一邊,小聲問道:“小風,我知道你腦子好使,你跟伯老實說,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秦風看著趙喜成嚴肅的目光,頓時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
趙喜成肯定是覺得,這東西是他夏天趁著生產隊打鬆塔,趁人不注意偷藏在山裡的。
“你放心大伯,這東西真是我跟六子一起刨的。”秦風笑著解釋。
隨即又把自己找鬆子的方法,原原本本的跟趙喜成講了一遍。
趙喜成聽的人都要呆住了,他活了六十多年,還沒見過有人有這等本事。
隻是聽聽樹乾的聲音,就能判斷樹上有沒有藏著的鬆子?
不過看秦風說的這麼懇切,心中已經信了七分。
又拉著自己家的傻侄子一通盤問。
直到六子拿出那柄卷刃的斧子,趙喜成才完全相信他們的話。
臉上的疑慮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六子!以後跟著秦風好好乾!大伯老了,以後得靠你們年輕人撐起這個家了!”
趙喜成抓著麻袋裡的鬆子盤了不知道多少遍,咧著嘴發自內心的笑道。
“大伯,趁著老根叔也在,你們把這些東西過了稱,咱今天就分好吧。”秦風建議。
這些東西,是肯定要上交集體一部分的,這時這個年代的社會製度。
沒有村委會開的證明,秦風拉著鬆子也賣不出去,根本就沒人敢收!
“好!”趙喜成振奮精神,大手一揮。
三大袋鬆子,原本秦風估算的隻有一百八九十斤,稱完在發現大大超出了這個數字。
整整二百三十斤!
“按照公社的規定,山裡麵收獲的山貨,要交歸集體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