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劇組是封閉拍攝,很少有外人來。
所以江修文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關注著這張生麵孔。
看到江修文自己一個人回來後開車離開,嫻都又長時間沒回來,大家立刻就聯想到嫻都因為今天演戲太過虛弱的樣子,趕緊派人來找嫻都,同時讓人追上江修文問問嫻都在哪裡。
但當眾人在河穀旁的雪地上找到她的時候,嫻都的嘴唇都白了。
大家給嫻都又是灌熱水袋,又是熬薑湯,手忙腳亂。
過了許久,嫻都才悠悠轉醒,氣若遊絲:“……衣服。”
導演將耳朵湊到嫻都嘴唇邊,才聽清她說了什麼,立刻擺擺手大方地表示:“沒事,衣服臟了就臟了,不會讓你賠的!”
嫻都閉上眼,在眼皮底下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差點撅過去,自己推身上的重衣服又推不動。
還是一個細心的女工作人員一把把導演推開,將嫻都身上的軍大衣拿走一層,嫻都才又呼吸到了空氣。
“謝謝。”嫻都坐起身,接過女工作人員遞來的薑茶,喝了一口。
“嫻都你是不是拍戲太累了?今天的戲也確實很消耗體力,你等會兒就直接休息吧,緩一段時間。”導演妻子,也是副導演兼工作人員——為了節約工資上的開支,對嫻都建議。
副導演猜測嫻都是和自己哥哥吵架才昏倒的,但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也不好開口說什麼,隻能借口戲份太重,讓嫻都休息一下。
“媳婦兒……”導演想說進度等不得,但是被副導演一記眼刀甩過去,用手捂住嘴,乖乖把話咽回去。
“好。”帶薪休假,嫻都自然樂意。而且自己確實需要平複一下心情,不適合演戲。
大家陸陸續續都走了,隻不過時不時將視線掠過嫻都,確認她一切正常。
【宿主,你沒事吧?我剛才都嚇死了!】旺財帶著哭腔對嫻都說。
【我還沒辦法找人來救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倒在雪地裡,我真沒用!哇——】
“我沒事,隻是情緒起伏太大了。”嫻都安慰神識裡的旺財,隻是話語中夾雜著疲憊。
旺財知道嫻都這時候需要休息,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嘴:
【宿主,嗝!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有需要記得叫我。】
“嗯。”
嫻都現在很累,從未有過的累。
不知道為什麼,在嫻都把原主被綁架的記憶找回來時,她會那麼地失控。
就好像她突然從一個看客,突然被拽進這段人生,變成了江嫻都本人。
那種痛苦絕望都是切身經曆過一樣。
但是她總算知道原主第一次被綁架的時候,在後悔什麼了:
她後悔太過相信江父能救她出去,沒來得及對綁匪說自己會調製n39就被打暈,後麵更是因為虛弱無法開口說話,進行自救。
更後悔研製了n39,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嫻都甩甩腦袋,又抿了一口薑茶。
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n39給江家帶來了這麼大的利潤,這些人沒有半分對原主的感激,反而躺在用原主鮮血染紅的錢堆上肆意揮霍。
江家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嫻都正準備往下盤算怎麼整垮江家,但是導演那邊的一陣騷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導演正在擦拭器具,老遠就望見他派去叫住叫住江修文的人正在往這邊跑:“你是不是想摸魚啊?出去這麼久才回來!”
拍攝地選得很偏僻,在深山老林裡——這樣地價低,車子走到山腳就不能往前了,剩下的路隻能徒步。
等到他靠近,導演這才看到小夥子衣服上都是血,指著他,結巴著問:“你……你殺人了?”
小夥子想推開導演,但是導演卻緊緊撈住他:“不行,你要跟我說實話……你不會真的殺人了吧?不要啊……我戲都沒拍完,你小子給我爆個大雷!我還有三十年的貸款沒還呢……都指望這部劇了!”
小夥子沒工夫和導演說話,視線在片場裡焦急地巡視,直到看見嫻都躺在躺椅上:
“江老師!”小夥子揮手吸引嫻都的注意力,張嘴想說些什麼,想起這裡距離太遠了,嫻都根本聽不見。
他推開還在礙事的導演:“不是!是我救人了!人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