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確認下麵的人沒問題後,同樣在一旁看戲的任達樺等人談笑著拿起木棍往樓頂走去,補一個看著對方掉下去的特寫。
十幾分鐘後。
喘著粗氣的幾個人站在樓頂,眼神死死往下看去。
場景燈光被布置成綠色,照得他們臉上綠油油的,再加上一道道凶厲的目光,這幾個港警看起來反倒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
為了鎖定王寶的罪行,這幾個人不惜知法犯法,甚至於親自將對方手下打落樓。
也就是這樣以暴製暴的行徑。
導致他們和王寶的關係全方麵惡化,達成不死不休的局麵。
就是李洛有些不明白。
關係都如此惡化了,為什麼不繼續玩陰招,背地裡找機會把王寶弄死一了百了。
不過看向站在樓頂的任達樺。
他又理解了。
其實是因為一係列事情才將這幫人帶到現在這個地步,剛開始任達樺飾演的角色還是想以正常手段對付王寶的,畢竟對方的最大心願。
是讓王寶伏法入獄。
再一個,王寶在電影裡的勢力極為強大。
沒了警徽護體。
他們這幾個,還真不夠彆人玩的。
“辛苦嗮。”
葉衛信抓著大喇叭,靠著護欄喊道:“大家抓緊時間,已經在這裡拍了快一個星期,今天晚上將圍樓夜鬥拍完,明天就放假了。”
聽到放假兩個字,劇組的人都變得喜氣洋洋。
在這種地方拍攝。
支出非常大。
樓內都是正常有住戶的,每多拍一天,就要多給一筆經濟補償。
導演著急上火也不出奇。
眼看就是年關。
都想把這段戲份順利拍完,舒舒服服休息上幾天。
收回目光,李洛走向下一個拍攝場景。
燈光、軌道都已經鋪設完畢。
就等著演員過來走位。
“洛哥。”
樓上幾個演員此時也快步下來,夏少聲甩動長發,大笑著說道:“待會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們這些老骨頭可不夠你打的。”
其在電影中,扮演任達樺的手下。
最後去見女兒的時候。
被吳鯨一刀捅死。
這家夥外表看起來很有範,也被人譽為港島搖滾教父。
“聲哥你老當益壯。”
李洛咧嘴一笑,挑著眉毛說道:“我看你拳打蘭桂坊、腳踢缽蘭街,完全沒有問題。”
“哈哈哈。”
任達樺摟住夏少聲肩膀,同樣大笑道:“聲哥,是我就忍不了,改天你到酒吧玩的時候,一定叫上李洛,讓他見識一下你的實力。”
“一定有機會。”
夏少聲瀟灑地甩了甩長發。
等他們笑談幾句,甄子砃拍了拍雙手,示意眾人打起精神。
來到動作戲。
那麼就是他掌管了話語權。
先不著急走位,他讓四個武行過來對著李洛眾人演練一番,不斷拆解著各種動作,讓他們弄明白接下來到底要怎麼打。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專注著看著一招一式。
以及怎麼應對。
拍的時候,雖然都是拆開來。
雖然有替身,但總有需要配合的時候,一些動作反複摔打幾次,第二天就得抹跌打酒,這個時候沒留神,到時候遭罪的就是自己。
先由甄子丹和武行們演示一遍,李洛他們再接著登場。
從站位,到對打的姿勢。
全都要演練幾遍。
不管等下用不用替身,所有人都得對接下來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數,彆輪到接戲的時候一頭霧水。
在片場的一聲聲呼喊中。
樓梯內,兩個人氣喘籲籲地往上走。
他們手裡麵。
各自提著兩大塑料袋。
“阿佘,過來探班至叔就探班至叔。”
洪天眀大口喘著氣,停下來歇腳道:“要不要帶這麼多糖水,你這不是給我找罪受嘛!”
“虧你長得牛高馬大。”
佘詩蔓看向這個家夥,無奈地說道:“怎麼體力那麼差,少蒲一點夜店吧。”
“說到夜店。”
洪天眀咽了咽口水,主動挑起話題:“浩瑉之前真的沒乾什麼,大家就是找個地方休息,你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在佘詩蔓直勾勾地眼神下,他尷尬地笑了起來。
說著說著。
洪天眀自己都感到有些底氣不足。
“浩瑉是真心喜歡你的。”
掂了掂手中的袋子,他繼續勸說道:“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借酒消.”
在女人更詭異的目光中。
洪天眀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這張破嘴。
怎麼就不會說話了呢。
“大哥,你還是安靜點吧。”
佘詩蔓撇了撇嘴,繼續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上台階。
之前看到新聞的時候。
說實話。
她是很火大的。
和陳浩瑉雖然說沒有官宣,但其實也已經算是人儘皆知的關係,在報紙上鬨成這個樣子,搞得她也被媒體圍追堵截,沒得安寧。
不過回過頭一想,自己也和彆人發生了超友誼關係。
她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打算假裝責怪幾句,就和對方繼續好好走下去。
可偏偏又意外發現。
對方不是初犯。
所以就爆發爭執,一直冷戰到如今。
剛才在商場中意外遇見洪天眀,對方說殺破狼劇組就在附近拍戲,李洛和至叔都在,準備一會過去探班,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逛逛。
鬼使神差下,佘詩蔓就答應下來。
當然了。
她的借口是過來看看至叔。
這兩人去年才合作了一部電視劇,洪天眀也不疑有他。
路過一家糖水鋪的時候,佘詩蔓想到不能空手過來,腦袋暈乎乎地點上一大堆東西,才有了現在狼狽的樣子。
來到走廊。
第一眼就看到再熟悉不過的片場燈具
緊接著就是那道身影。
“咕嘟。”
佘詩蔓用力咽下口水,腳上也莫名感到有些發軟。
就算已經過去十來天。
現在重新看到這個家夥,她耳邊瞬間隱隱約約回蕩著對方熾熱的鼻息,指尖似乎還在劃拉著強壯的肌肉。
腦裡浮現的一副副畫麵,讓佘詩蔓控製不住地繃緊臀部肌肉。
仿佛下一刻。
就要迎接迅猛的碰撞。
“阿佘?”
癡癡站立的女人,讓洪天眀摸不著頭腦,對著就是一腳踢去。
“啊?”
小腿被踢,佘詩蔓渾身一個激靈:“我沒事。”
“誰問你有沒有事啊!”
洪天眀搖了搖頭,繼續拿著沉甸甸的兩大袋糖水往前走,大聲呼喊道:“先生們nd女士們,今晚洪生和佘女士請飲靚糖水。”
“見者有份。”
就算已經殺青,他也是劇組中的一員。
再加上這個洪姓。
就算影響到走位練習,也不會有人責怪他,熱情的招呼聲四處響起。
深吸一口氣。
佘詩蔓大步向前走去。
反正自己就是過來探班至叔,再順便要回自己的東西。
天經地義!
帶著這種想法,她又加快幾分步伐。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洛一記高抬腿輕鬆將油漆桶踹飛,結束掉最後一次走位預演。
“不錯。”
甄子砃用力拍了拍手掌,大聲鼓勵道:“等下就按照這樣的節奏來,阿洛你身手非常棒,打起來還是那麼靈活又充滿力量感。”
他是個做事情很認真的人。
既然已經成為定局,甄子砃也就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動作指導工作。
演員打得越出彩,他臉上越有光。
完全不用藏著掖著。
而且他也很喜歡李洛的身手,足夠靈活,又不失淩厲感。
把自己辛苦編排出來的動作。
都完成得非常漂亮。
也因為如此,他現在沒什麼不滿足的。
“謝謝砃哥。”
李洛笑著和他擊掌,又將注意力落到大步走過來的佘詩蔓身上,還是熟悉的緊身牛仔褲,將筆挺的雙腿繃得緊緊的,中間卻沒什麼縫隙。
黑色衝鋒衣的拉鏈打開,露出裡麵窈窕的身材。
這目光,極具攻擊性。
就算佘詩蔓想要假裝沒注意到,還是被看得步伐淩亂些許。
“休息五分鐘。”
看到有宵夜吃,葉衛信高興地抓起喇叭,他又迎上前,客客氣氣地向佘詩蔓表示感謝。
港島就那麼大點地方。
佘詩蔓現在的勢頭很不錯,去年拍的洗冤錄貳一舉拿下港島收視率亞軍,更是被tvb評為六大花旦之一,絕對算得上是城中名人。
就算大家的圈子不同,也不可能不認識。
現在又是作為客人來訪。
怎麼都要招呼一二。
李洛卻沒有主動過去打招呼,鬼知道對方的來意是什麼,萬一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豈不是自討沒趣。
他邁步走向旁邊休息區,接過吳玉遞來的水杯。
看到他渾身都是汗水的樣子,小助理又貼心地抓起毛巾往他額頭擦去。
彆看在電影裡就是短短那麼一會的功夫。
在拍攝的時候走位、拆招、套招,僅僅這些工作都要耗費一兩個小時,沒有充沛體力的人還真玩不來動作片,要是換成糖果超甜。
估計半天都待不下去。
“不用。”
李洛連忙往後躲閃,避開吳玉的動作:“我現在正是需要汗水的時候,需要銜接電影裡的上下情節,沒有汗會穿幫的。”
“不好意思。”
小助理吐了吐舌頭,連忙表示歉意。
差點好心辦壞事。
“我應該跟你說不好意思才對。”
待會還有劇烈打鬥,李洛潤了潤嗓子,笑著將水杯遞回去:“眼看後天就是除夕了,還要你留在港島跟我拍戲,家裡人肯定罵我是個黑心老板吧?”
“才沒有。”
吳玉飛快搖頭,又點頭說道:“洛哥你都在拍戲,我自己一個人回家像什麼話。”
“再說了。”
她豎起巴掌,認認真真地捏著手指道:“回去要坐飛機、火車、大巴、摩托車,來來回回折騰一趟,累就不說了,我妹妹的學費都花不了這麼些錢。”
“我本來就沒打算回去。”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重重地點了點頭,似乎這個動作能為這些話增加不少可信度。
為了讓老板不覺得愧疚,她又咧嘴笑出甜甜的笑容。
小助理的情況,李洛有所了解。
她是大山走出來的孩子,家庭條件很一般。
每個月的工資。
估計有相當一部分都要寄回家。
這些情況都不用問,吳玉平時極少用化妝品,衣服來來回回就那幾件,現在身上穿著的寬鬆衛衣,還是自己拍鞍踏廣告時送給她的。
“好吧。”
李洛也不再提這個話茬,對她伸出手:“留在港島也好,據說還會有煙花表演,到時候還能去湊湊熱鬨。”
“嗯,沒錯。”
吳玉笑臉嘻嘻,很乾脆地將拳頭碰上來。
“咳!”
就在這個時候。
旁邊響起清脆的咳嗽聲。
回過身,李洛看向站在旁邊的佘詩蔓。
“糖水。”
這個日後tvb的當家花旦嘴裡蹦出簡短的兩個字,雙手捧住碗狀打包盒遞到李洛麵前。
眼神有些飄忽,反正就是沒有目光對視。
“謝謝。”
李洛接住打包盒的時候,在對方手背迅速撓了撓。
佘詩蔓就像被燙著一樣。
閃電般把手收回。
她又腳步慌亂地往回走,可是走著走著,佘詩蔓似乎意識到不對,甩動著長發回過頭,對李洛不著痕跡地瞪上一眼。
也恰恰是這個舉動,讓李洛確認一些事情。
有些交流,看來不隻是一夜了。
他嘴角上翹。
向對方露出潔白的牙齒。
這個笑容讓女人以更快的速度甩動飄逸的秀發,急急忙忙回到放著打包袋的地方,相當不從容地繼續分發宵夜。
在一句句道謝中,她勉強穩下心神。
“糖水?”
吳玉模仿著怪腔怪調的粵語,又用普通話問道:“什麼意思?”
“甜品。”
隨手給她分了一份。
李洛想了想,也回身坐下將蓋子打開。
自己手上這份是馬蹄煮綠豆水,小助理那邊的芒果西米露看得她喜笑顏開。
一時之間。
整個片場都響起吃東西的聲音。
所有人都暫時放下工作,享受起寒冬臘月之際的一頓小美味。
將手上的番薯糖水喝完。
佘詩蔓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往後靠到椅背。
她眨了眨眼,定睛看向十來米開外拍攝現場,在場地中間,包括李洛在內的幾個演員正在進行著最後的溝通。
可能涉及到一些比較難的動作。
至叔還上了替身。
其實拍戲現場,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
但眼中,仍帶著濃烈的興趣。
這個興致。
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根據佘詩蔓的經驗判斷,前麵五個人應該是分成兩夥的。
原因很簡單。
以任達樺為首的四人全都穿著西裝,唯獨李洛穿著皮衣,利用服裝不一致給觀眾帶去陣營分派的潛意識,是影視行業很簡單的一個小技巧。
目光落到那個家夥臉上。
佘詩蔓心裡升起一陣好奇,倒聽說對方是這部戲的男一。
在內地也主演了電視劇,不知道水平怎麼樣。
在她的注視下。
五個人分彆離開這個稍微開闊的場地,站在旁邊走廊處。
“cton!”
隨著一聲急促的低呼。
佘詩蔓感覺李洛的氣勢迅速發生變化,給人的感覺很壓抑,就像一座隨時準備爆發的火山。
他帶著滿頭汗水,麵無表情地向拍攝場地走去。
另外一邊,任達樺也帶人跟上。
淩亂的腳步。
迅速彙集到一起。
互相碰撞的,還有目光。
大家眼裡都有火。
佘詩蔓過來的時候走位基本結束,所以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拍什麼,饒有興趣地將身體往前傾斜。
在鏡頭麵前。
五個人停下腳步。
正當佘詩蔓期待接下來的台詞時,李洛二話不說,直接向任達樺呼嘯揮出拳頭。
這動作,把她嚇得跟著一起後仰。
同樣被嚇一跳的。
還有任達樺。
就算距離已經提前計算好,可帶著勁風打來的拳頭還是讓他心裡發毛。
“嘭。”
他雙手招架一記,踉蹌著往後退去,整個人脫離掉鏡頭範圍。
為了體現速度,打起來的力氣自然不能太小。
手臂相接。
震得任達樺雙手生疼。
李洛一拳將其打退,迅速彎腰躲過阿樂打來的拳頭,並且抓住對方衣服,雙臂用力一甩。
借著這個力道,阿樂狼狽翻倒。
順著轉身這股勁,他又身形矯健地騰空躍起。
對著至叔的替身演員閃電般一記回身飛踢,鞋底重重印到對方墊著海綿墊的胸口,為了完成動作,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收力。
轟然一腳。
踹得悶哼響起,將替身武行踢得往後連連退去。
帶起地上不少灰塵。
剛落地的功夫,李洛又目光憤怒地盯向長頭發的聲哥,單腿高高抬起,像斧頭般對其用力劈落。
就算是拍打戲,他也不忘將帶上情緒。
要不然。
割裂感會很嚴重。
麵對劈腿下壓,聲哥連忙咽下口水,配合著彎腰下蹲。
從鏡頭的角度看起來,就像是被一腳掄翻。
替身武行剛才被踢得有些喘不過氣,有了這麼一兩秒休息的功夫,當即抓住節奏快步向李洛衝去,僅一個接手的時間就騰空飛起。
連甩帶飛撞向角落。
“嘭!”
堆疊在一起的塑料桶被撞得四散而開,轟隆滾落一地。
幾下起落的功夫。
看得佘詩蔓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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