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雖然休假,但張義還是早早起來,在屋內活動了下身體,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掐著點走了出去。
“林先生,這麼早?”
張義笑眯眯地招呼了一聲。
林有才一身長衫,提著一個公文包,扶了扶眼鏡,略顯詫異道:
“是張先生吧,早就聽鄰居說隔壁新來一個青年才俊,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都是鄰居,以後可要多來往才行。”
“哈哈,小弟初到金陵,囊中羞澀,這幾天都在忙著找工作,等我找到工作,下了薪水,一定請林先生好好喝上一杯。”
“好說好說,工作要看緣分,不過張先生一表人才,相信很快就會找到工作的。”
“借你吉言。林先生這麼早就去學校?”
“今天我值班,要去早一點,我先走了,再聚。”
說著林有才快步走出巷子,攔下一輛人力車遠去。
張義眯了眯眼睛,重新返回房間,布置一番,再次離去。
他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暗中調查王德發,秘密將其除去。
坐上人力車繞到商業街,買了衣服等物什,又找了一家旅館,喬裝打扮後,張義出現在王德發經常活動的太原路附近。
簡單搜尋後,果然發現了王德發,此刻正坐在車轅上吃著包子。
和執行任務時不同,這個時候張義才才有時間細細打量王德發。
三十多看上去有四十歲,頭戴一頂小氈帽,滿臉皺紋。
但身體格外壯實,兩隻抓著車把的手像鷹爪一樣,乾枯而粗糙。
他的衣服很簡樸,白色的汗巾罷了,灰色的褲子上還有一塊補丁,腳上穿著一雙“千層底”布鞋。
看到生意上門,王德發囫圇吞棗地將包子塞入嘴中,麻利地上前道:“先生去哪裡?”
張義今天一身合體的西服,戴著墨鏡,手提公文包,王德發顯然認不出此人就是昨天和自己搶生意的小癟三。
“新光紙廠”
張義報出一個城郊的地名,看見王德發微微遲疑,甩出一張五元的鈔票,冷哼一聲,“少不了你的錢,快點,我趕著簽合同呢。”
“好的,先生,您坐好。”
知道遇到狗大戶了,他拉一回車不過一角兩角錢,一塊錢都可以買10多斤大米了,5斤豬肉了,五塊錢可謂“巨款”了。
王德發爽快的答應,新光紙廠雖遠,但是跑上一回,等於他幾天的收入了。
“儘量快點。”張義假裝焦急催促。
“放心吧,咱老王的車又快又穩,在這一塊可是出名的。”
“你的演技更出名!”
張義冷笑一聲,這廝也不知道本來就是做這行的還是投靠特高課後才半路出家,但人家確實將黃包車夫演的惟妙惟肖。
一路無話,看著車出城後,人煙稀少,路過一處小河,張義讓車停了下來。
“先生,你...?“
“撒泡尿。”
張義隨口應付,假裝著急,在王德發離開車轅的瞬間從公文包中拔出手槍。
因為身著單衣,以防露出破綻,張義將上膛的槍支放在了公文包中。
“先生...不...大爺,小的隻是....”
“撲通”一聲,王德發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但張義冷笑一聲,這廝看似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但鷹爪一樣的大手卻做出隨時反撲的動作,因此他毫不留情,開槍的瞬間道:“烏鴉,你暴露了。”
“砰”一槍,直接擊中王德發頭顱,對方眼中透出凶狠和濃濃的不可置信。
“砰”
張義又對著其胸口開了一槍,直到王德發一動不動,才上前摸了摸對方脖頸,帶上手套搜身,最後一腳將其踹到河溝裡。
看著遠處驚飛的野鳥和模糊望過來的人群,張義扯下一把蒿草,倒退著將軟土上的腳印清除,才不慌不忙地離去。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林有才,當然前提是向那位已經暴露身份的王乃器校長示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