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片刻,突然道:“你現在馬上去收拾東西,一會帶著夫人和老王準備突圍,由我和老張分開吸引敵人注意力,掩護你們。”
“不行,要走也是你走。”王乃器斷然拒絕。
“王乃器同誌,這是命令。”吳德山板起臉,一字一頓道。
“磺胺的情報已經證實‘美人魚’所說基本屬實,漁夫估計凶多吉少,你的身份已經暴露,就應該馬上撤出去,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重新開始。
另外,即便美人魚不是漁夫同誌發展的下線,也是對我們心存好感的同誌,這樣的人我們要積極爭取過來,他隻認識你,以後還需要你來聯係...”
“拿著。”吳德山說著撕開內襯,拿出半張裁剪的法幣,道:
“你記住了,這是我們另外一位潛伏在敵人心臟中同誌‘尖刀’的聯係信物,接頭暗語等你聯係到上級他們會告訴你的。以後美人魚的爭取和協助還需要他的幫助,記住了。”
王乃器紅著眼圈,無聲的哽咽了幾秒,後退一步,立正敬禮。
“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他無力的抓了抓頭發,惱怒,痛恨,卻又無能為力。
走出幾步,王乃器忽地轉身,隻見吳德山依然麵帶微笑的站在哪裡,如竹如鬆,蔚然不動。
......
上午十點半,特務處審訊室。
一名軍醫忽然從審訊室出來,皺著眉頭道:
“犯人又昏死過去了,現在必須注射嗎啡,進行手術,不然他可能隨時流血而死。”
楊文軒麵無表情,似乎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
狠狠地吸了口煙,帶著張義和劉魁再次進入審訊室。
楊廣輝此刻已經體無完膚,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血水甚至汩汩流到了地上。
整個人癱軟在審訊椅上,氣息十分微弱。
“繼續,換電刑。”
審訊室內響起楊文軒冷酷的聲音。
不要說張義,就連劉魁、軍醫和那兩名施刑大漢也愣了愣。
“楊組長,他這個樣子估計經不住電刑...”
“楊組長,我還是建議給他先注射嗎啡。”
麵對施刑者和軍醫的勸告,楊文軒依然冷漠道:“我說了繼續,不交代隻有死路一條。”
“好,楊組長,我的職責就是保證犯人在用刑過程中的安全,既然你堅持,那我無話可說。”軍醫斬釘截鐵道。
“哈哈哈,楊組長,還沒有拿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幾人回頭,就見情報科的王新年組長走了進來,後邊還跟著行動科副科長王新亨的秘書劉秘書。
楊文軒麵露凝重,隨即又泛出一絲冷笑,問:“這麼說你們情報科也要插手我們行動科的事?”
王新年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劉秘書,笑而不語,似乎不屑和楊文軒說話。
劉秘書朝楊文軒點了點頭道:“這也是王副科長的意思,畢竟他們才是審訊這方麵的行家裡手。”
王副科長的意思還不如說是命令,楊文軒不知道這背後又牽涉到什麼較量和交換,但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
特務處從前身籌建開始,隻有情報股和總務股,行動股是後麵才設立的,就像後媽生的一樣。
即便後來升股為科,成立了越來越多的科室,但情報科依然一家獨大。
“好。”
既然無力改變現狀,隻能被動接受,楊文軒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審訊室。
張義在後邊偷瞄了一眼王新年和鄭秘書,心裡暗笑,這兩人走到一起是說狼狽為奸呢還是“情投意合”?不知道王新年知不知道自己頭上已經一片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