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魁領悟後,故意拿起鏽跡斑斑的鐵鉗子弄的哢哢作響,賣弄道:
“修蹄子可是一門技術,剪的淺了,畜生不舒服,剪的深了就會出血,畜生更不舒服,說不定還會踢你。
萬一剪出血,說不定會感染病毒,先是傷口潰爛發炎,發燒,然後就會陷入昏迷,要是救治晚了,說不定腦子早就被燒壞變成白癡了,哎,這門技術可不好學啊,啊,小山君,你怎麼了,我說的是畜生,放心,我不會在你身上實驗的...”
此刻的林有才直勾勾盯著手表上的指針,耳中聽著劉魁的威脅,剛鬆弛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身體抖的像篩子一樣,想到自己發燒變成白癡的樣子,嘴皮都哆嗦起來。
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手指緊緊捧住自己的臉,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膚裡。
眼見時機成熟,張義大喊一聲:“說,你的上線。”
“馮...馮...四海。”林有才哆嗦著嘴巴,斷斷續續說出一個名字。
“馮四海?很好,恭喜小山君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那麼接下來的故事應該是馮四海被捕後交待出了自己的下線小山一郎,而小山一郎受儘酷刑依舊堅貞不屈...”
張義一邊編著故事,一邊對劉魁道:“劉兄,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嘿嘿。”劉魁猙獰一笑,又問道:“要不要先向組長彙報?”
“彙報什麼?組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萬一走漏了消息,馮四海早就跑了。
再說了,一旦情報科知道消息,辦案的主導權又到了他們手裡,還有我們兄弟什麼事,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這話對我老劉的胃口,放心吧,上麵真要是怪罪,也是我老劉自作主張...看我的吧。”劉魁摸出手槍,躍躍欲試地走了。
......
副科長辦公室。
王新亨仔細聽了楊文軒的彙報,彌勒佛一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親熱地拍了拍楊文軒的肩膀,笑道:
“文軒啊,這次你可是一鳴驚人啊,雖說是運氣,但運氣也是實力嘛。
除了一組在追捕紅黨,其他的兩個組連個日本間諜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就差彆人指著鼻子罵飯桶了,老板在老頭子那裡也毫無顏麵,好啊,這次你立了功,我也有底氣給你說情...”
楊文軒知道自己的組長位置穩了,立刻敬禮道:“謝謝科長栽培,屬下爭取再立新功。”
王新亨眯著眼睛滿意地點點頭,揮手道:“黨國栽培,個人表現。”
然後惋惜地歎口氣道:“可惜沒有挖出後麵的情報網...算了,將人交給情報科吧,也算廢物利用了。”
楊文軒還在猶豫中,就聽王新亨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響了。
王新亨接過電話,“嗯啊”了幾句,然後詫異地看向楊文軒,問:
“文軒啊,是不是還有什麼情報瞞著我,怎麼,還信不過我?”
楊文軒一頭霧水,不解道:“科長您這話讓卑職汗顏...不知...”
看楊文軒一臉茫然的樣子,王新亨冷哼一聲道:
“剛剛下麵的人彙報,你手下的副隊長叫什麼劉魁的帶人出去了,去乾什麼,全副武裝,肯定是抓人,你這個組長竟然不知道?”
“這...或許是審出了什麼新的情報,來不及稟報...屬下這就回去收拾他們。”
“行了,少在我麵前替他們遮掩,你敢說沒有你的指使?是不想讓情報科分潤功勞吧?”王新亨冷哼一聲,在辦公室踱著步子,時不時瞥一眼楊文軒,看的楊文軒頭皮發麻,才說道:
“下不為例,以後有行動一定要先彙報,老板最討厭的就是先斬後奏,你去吧,行動成功一切都好說,要是出了紕漏,後果你自己承擔。”
“是,卑職馬上回去,親自指揮行動,保證萬無一失。”
楊文軒恭敬承諾,敬禮後慌忙回到了審訊室。
剛想訓斥幾句張義,就見張義一臉急切地迎了上來,道:“組長,屬下有重大軍情彙報...”
什麼和林有才鬥智鬥勇,什麼麻痹大意,什麼威逼恐嚇...
看著一臉認真侃侃而談的張義,楊文軒愣是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隻好問:
“這麼說,劉魁已經去四海酒樓抓馮..。馮四海了?”
“是。”
“唉,你怎麼不早說。”楊文軒急的跺了跺腳,然後也著急忙慌地跑了......
張義對著他的背影攤攤手,心說早說還有我們的功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