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的。”
“吆西,偽裝的不錯,辛苦了。”
小販謙遜地一彎腰:“嗨!”
張義心底忍著笑,指了指宿舍大門的方向,說:
“有可疑分子嗎?這圍牆也太低了,要是抗日分子翻進去怎麼辦?”
小販神秘一笑說:“宿舍最近加強了防範措施,我們的安保做的很好,牆上都加裝了電絲網。”
“不錯,安全工作做的很好。”
張義笑了笑,一指旁邊的鞋匠,問:
“他的什麼的乾活?”
小販警惕地瞥了一眼鞋匠,說:
“剛才才來的,不知道什麼路數,我正準備一會跟上去查查他的底細。”
“一定要仔細查查。”說完這話,見鞋匠已經開始收攤,想要“溜走”,張義立刻道:
“站住。”
鞋匠丟下鞋具拔腿就跑。
“你的,快追上去。”
“嗨。”小販沒有絲毫猶豫,扯下袖子就追了上去。
張義冷笑一聲,掃視了幾眼周圍,立刻打開鞋匠的鞋具,將幾顆手雷轉移到小販推車下的籮筐底下。
一出偷梁換柱的戲碼就此完成。
誰都不知道,緊挨著炸糕攤旁邊的修鞋匠,是他讓猴子裝扮的。
既然日本人的便衣在明,那他就安排一個人在暗。
掃除一切痕跡,張義雙手交叉在胸前,慢慢等著小販回來。
果然,幾分鐘後,小販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長官,他跑的太快了”
“八嘎,分明是你辦事不利,還在這裡找借口。”張義不由分說一個耳光就抽了過去。
小販捂著臉訥呐不敢言。
“愣著乾什麼?還不把你的東西拿回去,叫幾個人跟我一起去搜。”
“嗨。”
小販反應過來,連忙推著小車往軍官宿舍走,老遠就衝門口的看守吆喝。
一個鬼子軍曹拿起電話打了出去,很快一個班的小鬼子就踏著步伐從裡麵衝了出來。
此刻小販剛推著車走到門口。
機不可失。
張義飛快地掏出上膛的手槍對著小販推車下的籮筐就是幾槍。
“砰砰砰”
“敵襲,還擊!”
小鬼子剛叫囂著還擊,下一秒,隻聽轟隆幾聲巨響,光火四射,煙霧騰騰。
一瞬間,鬼子宿舍門口一片狼藉,血肉翻飛。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電影院裡麵同樣傳來幾聲驚天巨響的爆炸。
76號偽特工總部的會議室中,李士君和丁默村這對老冤家難得坐在一起。
“士君兄,這件事情一定要給日本人一個交待。”
李士君陰沉著臉,默不作聲。
半個小時前,他和丁默村被影佐禎昭一個電話召到了辦公室,經曆了一場暴風驟雨般的咆哮。
影佐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
“這是恥辱,是大日本帝國的恥辱,是你們特工總部的恥辱,你丁默村,你李士君,你們的恥辱,更是我的恥辱。”
“抗日分子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在軍人宿舍和帝**人常去的兩家電影院安裝了炸彈,此次爆炸共造成23名帝國勇士死亡,10多人受傷,損失慘重。
土肥圓先生知道消息後,責令我們和特高課、憲兵隊限期破案,你們怎麼說?”
影佐陰沉的目光在李士君和丁默村之間打轉,最後落在李士君臉上。
“李桑,說說你的意見。”
李士君微微欠身。
“我覺得我們應該全力尋找目擊者,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其次,我們應該派遣更多的密探進入法租界,對軍統的殘餘勢力再次圍剿,對一切可疑分子進行秘密的背景調查,查出疑點的,直接秘密審訊。”
“要快,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抗日分子落網。”他的這番話稍微緩解了影佐的怒氣。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如果辦好了,我會在周主任和汪主席麵前給你們美言。”
李士君和丁默村離開影佐辦公室時,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自從汪偽和76號合流後,他們頭上除了日本人,又多出一個太上皇。
汪填海的親信周某海出任特工委員會主任。
他們都期待著日後能坐上周的位置,但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想到這裡,李士君默默看了一眼會議室就坐的其他人。
除了他和丁默村,會議室裡還坐著特工總部的六七位顧問、處長等,幾人看起來都是麵色冷峻,甚至有點兒垂頭喪氣。
唯有坐在丁默村下首的一人與眾不同,他雍容華貴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緊張,格外冷靜沉穩。
此人正是王天林。
李士君清了清嗓子,看向王天林:
“天林兄,聽說軍統上海區新來的區長陳恭樹是你的老部下,能不能將他約出來?”
王天林微微欠身,說:“陳恭樹藏頭露尾,來上海這麼久了,也沒有聯係過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我猜測爆炸的事不是他做的。”
李士君半信半疑,狐疑地問:“那是誰?”
“張義。”
李士君精神微微一震:“他還在上海?”
王天林思索了片刻,分析道:
“他是個很乾練的人,是軍統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果敢膽大。
我聽說他還會日語,想要混入日戰區輕而易舉。
軍統上海區遭受重創,戴雨農估計不會讓他馬上離開。”
說道這裡他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說不定他就是為了製裁我來的。”
李士君凝神不語,沉默了一會,他看向在座的眾人:
“諸位,上海是我們的大本營,決不允許抗日分子為所欲為,我希望大家發動手下的情報員、密探全力以赴搜捕可疑分子。”
丁默村也說道:
“諸位,戰事為重,望大家殫精竭慮,汪主席期待為我們授勳的那一天。”
“是,卑職等當儘全力,效忠汪主席。”
李士君微微一笑,瞥了一眼丁默村,糾正道:
“效忠天皇。”
“是。”
一眾手下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大門被粗暴推開,井田帶著石進大步而入。
“丁桑、李桑,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