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再次呼喚,子宮破裂,隻不過從裡麵鑽出來的卻不是小虎預想中的人類軀殼,劉永祿的軀殼,而是一個無眼無口的小黑人。
小黑人從子宮裡爬出來後,漫無目的地走了兩圈便又回到原地,最後躺倒,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乾枯萎縮,最後化為了一灘液體。
小虎:???
這……
羊頭生物此時從身體裡伸出了一條六指的手臂,他的手指前端是中空的,宛如一根吸管,插在液體上吸乾了小黑人流下的液體。
火焰中傳出意義不明的晦澀呢喃,她彷佛有些不滿,這個叫作“逗你玩”的祭品並沒有如預先中一樣被自己納入身體。
小虎揮了揮手,青白火焰連帶著火焰中的羊頭生物都一同消失,除名儀式失敗了,他不知道原因。
此時躺在硬木床上,小虎再次品味著名為疑惑的情緒,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儀式符號,絹紙,身體毛發,名字,到底是是哪出了問題呢。
小虎翻身下床,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劉永祿的房間中。
此時劉永祿已洗漱睡著,小虎依舊麵無表情,緩緩地走近他,走到近前他還歪著頭近距離地看著這個名為“逗你玩”的監護人。
伸出長有六根手指的左手,想去觸碰他的身體,小虎卻發現有一股夾雜著海腥味的無形水氣擋住了他的手指。
往旁邊看,水氣是從劉永祿枕頭旁邊那塊黑石上散發而出的。
“大了馬的褂兒啊,套在外邊哦!沒有袖子嘍,那是坎肩哦!……”
突然間,黑暗中,側臥熟睡的劉永祿突然開口了,他這一嗓子還特彆洪亮,把站在身邊的小虎都嚇了一跳,往後趕緊退了幾步。
但隔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其實並未蘇醒,剛才隻是夢話。
小虎聽不懂劉永祿在夢中唱的是什麼,但感覺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種奇怪的韻律,這韻律也許來自遠古星空,簡直聞所未聞,讓人著迷。
一段《賣布頭》唱完,小虎又往前走了兩步。
“竹板兒打我邁大步,掌櫃的開了個棺材鋪,您這個棺材真正好,一頭兒大了一頭兒小,裝裡活人跑不了……”
小虎剛離近,劉永祿這《數來寶》又開始了,小虎這次不敢再走近了,隻停在床前一兩步的距離,仔細地觀察著床頭那塊黑石。
這次他從黑石身上嗅到了其他神祇的味道,低級,腥臭,讓人心生厭煩。
默默地看了眼趴在枕頭上溜活兒的劉永祿,他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在了房間裡。
……
轉天清晨,劉永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昨天依舊是勤奮的一晚,他趕緊從床頭取了杯水喝,這一晚上腿子活溜下來嗓子都冒煙了。
喝夠了涼白開,感覺肚子有點餓,邁步就去了餐廳。
“露西修女,蛋撻再給我來幾個。”
劉永祿風卷殘雲炫了一碟子蛋撻,還不知足,嘴裡含含糊糊地嚷嚷道。
“好的,要是不夠我再給您夾幾塊。”
露西修女用關愛臨終病人的眼神看著劉永祿,這人運氣還可以,活過了第一個晚上,就是不知道還能再撐幾天。
“嘖,夠了夠了,吃完了還得抓緊乾活呢。”
他所謂的乾活就是去找那個劉易斯報到,咱這個臥底工作得快點展開啊。
一抹嘴邊的蛋撻渣子,他拉著小虎的手就上街了,路上一邊走還一邊囑咐。
“小虎,到那你少說話,小孩說話少沒人挑你毛病。
但你要什麼都說,一不留神,可就把掰掰我的老底交了,到時咱倆都得嗝屁朝梁。
彆人要問你啥,你就告訴他,掰掰不讓我說話,知道了嗎?”
小虎還是平時那副樣子,直視前方,目不轉睛,黑色大眼一眨不眨,劉永祿俯下身測試了一下:
“你叫嘛?”
“幾歲了?”
“你早晨吃的嘛?”
“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我呢?”
“掰掰不讓我說話。”小虎乾澀地回答道。
“真聰明這孩子。”劉永祿咧嘴一笑揉了揉小虎的腦袋。
到了“福斯特蠟像館”門口,劉永祿輕輕敲門,一個頭戴奢華禮帽的女士開了門,劉永祿遞過推薦信和那枚黃銅紋章戒指,禮貌地說道:
“姐姐您受累,我是來入夥的,幫我把信和東西交給劉易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