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迪婦人換好了衣服準備離開蠟像館,她和桃樂絲不同,不是蠟像館的常客,今天也是她第一次參與這種刺激遊戲,當真是回味無窮,妙不可言。
漫步在劉易斯的蠟像館中,她環顧四周,周圍是形形色色的蠟像,他們動作各異,身旁還擺著相應的各類家具配合其動作。
如果不知道這裡是蠟像館,她真以為是某天上神祇降下了一道意誌,將人間的某個瞬間永遠定格在了這裡。
隻不過……從剛才開始她就有種奇妙的感覺,這些蠟像似乎在看著自己。
她是教團的高層,自然知道蠟像們的來曆,它們的外殼雖然隻是脆弱的熔蠟,但內心還藏著人類的靈魂。
他們的靈魂在沉睡嗎?還能思考嗎?她想起剛才臥室裡的兩具蠟像,那兩位卑賤的窮人姑娘,她們見到自己的身體在做那種事,不知作何感想。
莫倫迪夫人的嘴角扯出了一個殘酷的微笑,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不自覺地她的身體又燥熱了起來。
伸出手臂他輕輕撫向一具蠟像,那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正捶打著身前的馬掌,莫倫迪認識他,他的名字叫謝爾蓋,當然了,這是他如今肉體內新靈魂的名字。
而這個帥小夥的名字早已蒸發在了這個世界上。
就在他的手順著帥小夥的臉頰滑向他挺翹的鼻梁時候,那蠟像突然機械性地抬起了頭,它彷佛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他提起手中的馬掌,莫倫迪才發現馬掌上竟歪歪扭扭地刻著一行小字。
“殺了我。”
殺了你?莫蘭迪夫人輕笑,微微的搖了搖頭,神之所以能在教團踐行神的權利,那是因為神的力量強大到不可形容,即便是讓凡人服從已是恩賜。
眼前的蠟像就像是泥土裡的螞蟻,他們能看見人類的靴子,就覺得是不可翻越的高山,而頃刻之間能讓山搖地動,這就是他們不能理解的景象。
隻有恐懼和敬畏才是這種差距麵前唯一殘存的通路,卑賤的靈魂就該老老實實地在熔蠟殼子裡藏好,被喊出來找點樂子已是對他們莫大的恩惠。
莫蘭迪夫人輕輕脫掉了高跟鞋,把一隻腳抬了過去,而那具蠟像猶豫了幾秒便像小貓一樣用臉摩挲起了她的腳。
可惜啊,劉易斯先生的手藝再好也沒法給蠟像做出舌頭,即便如此,莫蘭迪夫人的身體依舊愈發火熱。
就在她情不自禁,享受其中時,那具蠟像卻突然伸出兩隻手狠狠扯住了她的腳裸。
這一下力氣極大,莫蘭迪夫人一下子失去平衡坐倒在地,她奮力掙紮,想把腳抽回來,卻發現被蠟像拽的死死的,她甚至能感受到指甲嵌入熔蠟後的那種特殊觸感。
她驚聲尖叫,另一隻腳用力去踢去踹,但無濟於事,再往青年蠟像臉上看去,雖然還是原來的表情,但不知為何莫蘭迪卻感受到了一股扭曲複仇的可怕氣息。
英俊的臉龐木訥地看向前方,寂靜的黑夜裡她聽到了一股微弱的聲音,像是小撮灰石從牆縫內向外傾灑的聲音。
“啊!”她感覺自己的腳腕被掰傷了,但也就因為腳骨的變形,她才借機將腳抽了出來。
莫蘭迪夫人來不及穿鞋,忍著劇痛,拖著一隻傷腳一瘸一拐向前逃跑,她得快點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在被身後的蠟像殺死之前。
其他蠟像們在黑洞洞的大廳裡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們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但莫蘭迪夫人卻感覺此時這些蠟像全都在衝著她笑。
終於來到了一個房間前,莫蘭迪夫人心裡默默祈禱“不要鎖門,不要鎖門。”
當擰動門把手的那一瞬間,她激動的簡直要哭了出來,進屋後便猛地將門重重關上。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慌不擇路,逃進了劉易斯先生的書房,這間書房麵積極大,除了容納劉易斯那張超大號的寫字桌外,還建有一牆的書架,書架的對麵則擺著五個蠟像。
蠟像!?莫倫迪夫人此時已是驚弓之鳥,她惶恐地把視線投向平時放置蠟像的位置,才發現那裡空無一物。
這讓她微微鬆了口氣,但心又馬上提了上來,蠟像不在原來的位置上,那他們去哪了?
此時莫蘭迪夫人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她發現在書房離窗戶最遠的深處,幾個人影正坐在那裡,黑暗起伏,不知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