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小美人兒,瞧瞧把你嚇成什麼樣兒了。”桃樂絲依舊戴著標誌性的大禮帽,用手拍了拍莫倫迪的後背。
那五個蠟像看見桃樂絲的瞬間,似乎獲得了某種明確的信號,沒人再去關心莫蘭迪,便又扭過頭又回到餐桌,享受起了各自的晚餐。
莫蘭迪此時依舊沒從剛才驚心動魄的恐怖經曆中恢複過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雙手臂死死扯住桃樂絲,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後的求生之木。
兩人離開了書房,穿過悠長晦暗的展廳,莫蘭迪終於恢複了些許理智,放開了桃樂絲改用那根掀窗簾的木棍充當拐杖,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旁邊。
“那些……蠟像為什麼會放過你?”她也不清楚桃樂絲是否有什麼特權,或掌握了什麼禁忌法術。
“沒什麼大不了的,它們不認識我,但認識我的帽子。”
“帽子?”莫蘭迪心中一動,難怪桃樂絲不管在蠟像館做什麼都戴著她的禮帽。
“蠟像裡裝著的畢竟隻是殘破的靈魂,它們的視力有限,我估計隻能辨認出大概的人類輪廓,所以就需要在自己身上搞出點明顯的標誌出來。”
“當然了,前半部分是劉易斯先生告訴我的,後半部分是我猜的,但確實有效。”桃樂絲又補充道。
“那……那房間裡的五個蠟像是怎麼回事?他們和其他蠟像不太一樣……”莫蘭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五個蠟像?那可就有意思了,他們比一般的蠟像都聰明能乾,甚至還知道自己回家。
因為啊……那五個人可都是劉易斯先生的,骨肉親人。”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了莫蘭迪的意料,她停住腳步,愣在了當場,蠟像是怎麼製成的她再清楚不過了,那絕對是人世間不被允許的禁忌儀式,不止血腥而且殘酷扭曲,劉易斯先生竟會把自己的親人製成蠟像……
“哦,更正一下,說錯了,隻有四個人是他的血肉親人,那個中年婦人隻是他的繼母。”
“繼母?那劉易斯先生的母親……”
“不知道,他也沒說起過,應該早死了,劉易斯先生是個私生子。”
莫蘭迪又想起了那張舊照片,家庭中的其他五個人都是坐在椅子上的,表情溫馨親密,隻有劉易斯先生站在角落,表情陰沉。
這其中的故事莫蘭迪可以腦補出來,不受歡迎的私生子,對其冷嘲熱諷的兄弟姐妹,嚴厲苛刻的繼母生父,以及……私生子長大後的殘忍複仇。
“走吧,記住了,下次從臥室出來後不要亂走,更不要進劉易斯先生的書房,那五個蠟像的職責就是守護那裡,再進去我就不能保證……”
“不會的,我不會再進書房了。”
桃樂絲話還沒說,莫蘭迪就如小雞哚米一般點頭,不止是夜晚,就算是白天她都不想再去那個恐怖的地方了。
“很好,獲得了嶄新肉體後就更應該珍惜好小命。”蠟像館門口,桃樂絲用手掐了掐莫蘭迪的臉蛋,目送其上了馬車。
莫蘭迪才離開沒多久,站在門口的桃樂絲就感受到,一個修長卻有力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劉易斯先生出來了。
“你其實早就能出來幫她,不是嗎?”
“對哦,她在大廳裡發浪的時候就可以。”桃樂絲的腔調有恃無恐,帶著深深的鄙夷。
“讓她吃點苦頭也好,不過你似乎很熱衷於宣傳我小時候的光榮事跡。”劉易斯的手摸上了桃樂絲挺翹的豐臀,用力一掐。
“有什麼不好嗎?讓那群鼠目寸光的走狗們對你也多些敬畏。”桃樂絲雖然吃痛,但表情卻是異常享受。
“上去等我,看來也該多管教管教你了。”劉易斯負手向前又走了兩步。
“你呢?不上去?”
“悶在書房寫了一天的日記,總得出來透透氣,放心吧,我散散步就回來,最多二十分鐘。”劉易斯掏出小盒,深深吸了一口鼻煙。
二人分彆,桃樂絲進屋上了樓,而劉易斯則低著頭圍著蠟像館打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這一切都落到了街角劉永祿的眼中,他拿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已近午夜12點,他已算好了時間,過兩天也該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