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劉永祿快速和馬奎特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倒是紅車間的那位老板,查普曼出乎意料的冷靜,他先是朝舞台上的場工揮了揮手,頭頂幕布迅速降下,分割了舞台和台下的普通觀眾。
隨後他又朝著貴賓區角落裡坐著的一個客人點了點頭。
那個人自始至終都坐在那擺弄著懷表,他穿著一件古怪的土黃色長袍,長袍上卻像工廠裡工裝服一樣縫了七八個口袋,每個口袋都鼓鼓囊囊,像是塞滿了東西。看到了查普曼的示意,黃袍人站起身擠過人群就準備登上舞台救場。
查普曼既然敢邀請朵拉來紅車間演出必然就做了相應的準備。
朵拉要求她出現的所有場合都不能出現鏡子之類的反光東西,這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條件。
能夠把紅車間運作到今天的規模,查普曼絕對不是一個天真的人,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演出出現意外幕布就會落下,這將會避免恐慌的蔓延,事後可以對外宣稱隻是朵拉的身體出了點小狀況,好讓後麵幾天的演出可以繼續下去。
同時他還邀請了一位智慧神教的神父觀看演出,查普曼不清楚那些關於朵拉的傳言有多少誇大的成分。但如果出現那種普通人難以解決的特殊事件,也好有個對策。
此時舞台上,一個穿著深綠格子西服的年輕人站在朵拉麵前,他麵容蒼白憔悴,手裡還抱著一捧鑲金的鬱金香。
年輕人和朵拉之間的地板上,碎玻璃渣撒了一地。
原來這家夥提前把一個小鏡子提前藏進了花束中,又借著獻花的機會刺激到了朵拉。
查普曼對年輕人有些印象,拉爾德康薩,城內一位大工廠主的獨生子,同時也是湖中姐妹的忠實粉絲。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此時叫做拉爾德的年輕人卻並未逃離舞台,反而向前走了兩步,看樣子是準備繼續靠近癱倒在地的朵拉。
“嘿,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乖乖彆動彆給自己惹麻煩。”
劇場內的看門人離事發現場最近,此時兩人合力扭住拉爾德的胳膊就想把他製服。
但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弱不經風的蒼白青年,卻在兩個壯漢的壓製下仍能邁開步子。一個看門人見狀和同伴使了個眼色,轉而從後方用胳膊勒住拉爾德的脖子,而另一個人則繞到拉爾德身前準備給他一腳。
隻是倆人都沒想到拉爾德這麼瘋狂,隻見拉爾德低頭張嘴就咬,沒有絲毫猶豫,牙齒狠狠咬在看門人的小臂上,又猛地一扯,一塊活人皮肉竟被他咬了下來。
“啊啊啊!”
血液飛濺,本來站在旁邊看熱鬨的女郎們紛紛尖叫逃回了後台。
看門人吃痛鬆開了胳膊,卻見拉爾德竟通紅著雙眼把嘴裡的血肉咽了下去。這一幕著實嚇壞了兩個看門人,他們不敢和、瘋子拚命,隻能擋在了朵拉身前。
德咽下了看門人的血肉,拉爾德嘴邊還淌著鮮血,整個人愈發猙獰,他頭上暴起的青色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瑞奇老弟,這小子透著不對勁呢。”馬奎特眯縫著眼盯著台上發生的一切,用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劉永祿。
“像,很像啊。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還嘛事兒都讓我給趕上了。”
劉永祿想到了當天禮拜堂內發瘋的教徒,那幅神誌不清的瘋癲樣子和這年輕人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