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之後還有一重,一章之後又是一章,漸漸兩個年輕人不自覺地便開始流出涎來,他們雙目通紅,兩隻手緊緊地攥著座椅把手。
他們不知道自己聽的是什麼,那不僅僅是美狄亞的引吭高歌,更是遙遠宇宙外星海之主的滅世預言。
這種戲碼說實話托肯已經看膩了,不過幸好下周這一切就會結束。
一個全新的開端將在希普家族麵前浮現,那裡有至高神祇的蔭庇,那裡有終極真理的賜福。
托肯笑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後的幻象,他微微揮手,老管家拉動了藏在窗簾後的機械把手。
觀眾席兩側本來隻有半米高的木質護欄緩緩升起,將兩個已經瘋癲的狂熱者們關在其中,頭頂的幕布也緩緩降下。
神祇的錯亂意誌得到宣泄,這兩個自願踏入夢幻陷阱的年輕人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至於在冥冥中的超界溝通中,他們得到了什麼啟示,那托肯就不關心了。如果結果是喪失理智,那即便吸吮了再多的神祇知識都毫無意義。
此時美狄亞也停止了歌唱,又恢複到了最開始冷冰冰的樣子。
隻有戲劇才能喚醒她身上關於人的一麵,其他時間她隻不過是神祇投影借宿的一具軀殼。
托肯又拍了拍手,管家這才小心地踏出雕像影響的範圍,他打開門,門外七八個女傭早已準備多時,她們推進來裝飾了古怪花紋的白瓷浴盆,同時在鋼琴和美狄亞之間掛上了一道磨砂浴簾。
做完這些後,她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在希普莊園不要多嘴好奇那些難以理解的事情,這是每位仆人都知道的規矩。
“呼……”
托肯吐出一口濁氣,自己第一次做這種事是在12歲,爺爺當時親手教的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管家將鋼琴一側牆壁上的暗門打開,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被他扯了出來,少女嘴裡被塞了一團黑布,雙手也被荊棘捆縛。
托肯沒去看她,沒什麼好看的,這種事自己已經做了十幾年,近百次,記住她們的長相就像記住樹葉的紋路一樣,毫無意義。
管家一把將女孩推到浴缸前,托肯此時也從鋼琴下拿出自己的手提箱跟在後麵。
他拉過椅子,戴上橡膠手套,從箱子裡掏出一排排的銀質工具,那些工具是爺爺傳給自己的,每一件上麵都刻有精美的鹿頭雕花。
而它們的作用隻有一個,放血。
少女像一隻驚慌的小鹿瘋狂掙紮,但徒勞無功,她早就被喂了麻藥,管家更是其中老手,他侍奉過三代主人,懂得如何準確擺好少女的身體,這可是門手藝活兒。
如果血管太小放的太慢,血管太粗,血會直接濺出浴缸外。
托肯就這樣一點點用小刀劃破少女的身體,其蒼白的手臂軟趴趴地垂在浴缸邊上,隨著牆上掛鐘的嘀嗒聲,鮮紅的少女血液也滴入了浴盆,濺起了一層層妖豔的漣漪。
處理屍體,清理工具,老管家自不用托肯吩咐,都是做了上百遍的工序。
托肯朝著麵無表情的美狄亞淺淺的施了一禮後也退後到了鋼琴旁,路上他還不忘掛起浴簾,緊接著他就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之所以掛起浴簾,不是他懼怕美狄亞,又或者出於什麼世俗倫理方麵的考量。
隻是他覺得美狄亞臟,作為家族的背德者,美狄亞是永遠無法被原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