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苓抽泣了很久很久,篝火旁歡鬨的人群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女孩們在暖色火光的照耀下跳著部落間流傳的舞蹈,因觀眾們的鼓掌與哄鬨聲而羞紅了臉,這群普通而平凡的生靈絲毫不知整個世界的覆滅近在咫尺。
“我沒辦法離開這裡,也不會離開這裡。”
林苓擦乾臉上的淚痕,看向那群歡笑的凡民。
“那群墟獸之所以會聚集在這裡,朝這裡湧來,說不定就是因為我呢?
墟獸的感染就是這麼絕望的東西啊.....我的靈魂對於它們來說就像是塗滿了糖漿的餌食,一旦被它們發現,就會前仆後繼地,不顧一切地朝著餌食所在的地方移動,直到把一切都啃噬殆儘。
我逃不掉的。
失去了星圖,我就算逃出了古特爾星,也隻能在星海中流浪,遲早還是會有被追上的一天,除了把這場災禍引向更多的生靈,毀掉更多的世界之外,逃,又還有什麼用呢?。
我要是貪戀那有限的延續,跟著燕雲離開,這兒的生靈都將因我而死。
我是個逃兵,已經玷汙了一次艦隊的榮耀,不想再讓我所信念的,我所追隨的東西再染上更大的汙點。”
蘇槐低垂著腦袋,依舊望著杯中自已的倒影,他說:“你不逃,就能避免這顆星球的覆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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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
林苓擠出一抹笑容。
她想起了自已在艦隊裡的每一個日夜。
藍海艦隊,是每一位巡星者的家。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艦隊戰士,若是沒有艦隊的默許,又怎麼可能開著一艘戰略艦,從艦隊的腹地一路安然離開,不受任何攔截呢?
巡星者為了艦隊的信念,為了星海的安寧付出一切,最後在戰爭中受到感染,艦隊自然不可能回報以冰冷的囚籠。
事實上每一個受到感染的巡星者都可以做出自已的選擇。
是被送往感染者集中隔離的星區等待虛無縹緲的希望,還是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裡擁有自已的有限的人生,綻放出絢爛的一瞬。
大多數巡星者都選擇了前者,但也不會有人對後者抱有任何鄙夷。
離開之前,你甚至可以在艦隊透支一筆不菲的財物,透支一筆足以使用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資源,隻開走本就屬於自已的星艦,還是林苓太保守了。
艦隊的這種默認行為一開始受到諸多星海勢力的質疑。
畢竟感染者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墟獸的一員,艦隊的這種行為無疑在放任墟獸的產生,甚至任由這種不確定因素在星海中自由穿梭,相當於往寧靜平和的星海裡埋下一顆又一顆不知準確時間的定時炸彈。
但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每一個行走在秩序道路上的巡星者們都是受到過藍海神尊注視的生靈,是秩序的延伸。
他們生於秩序的年代,選擇為秩序而戰。
自然也會由他們所追尋的秩序,送自已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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