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鋪了這麼久的路,這沈禾原本就是心悅於他的。若是臨時變了卦,他日後該怎麼走!
不過好在……
蕭景壬的目光在她身上遊移,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便以為是說了違心的話,心中仍是對自己情根深種,稍稍放下心來。
他用力抓住沈禾的雙手,“阿禾,不論如何,我對你至死不渝。”
沈禾隻覺渾身像是被螞蟻爬過一般,整個人浸在一股油膩寒涼之中。
她微不可聞打了個冷顫。
麵前蕭景壬的臉和上一世漸漸重合。
看他嘴唇一張一合,沈禾隻覺惡心。
她用力掙脫開對方的手,彆過頭,“三殿下當真?”
“當然!”蕭景壬迫不及待自證,“若非如此,我怎會半數身家都交予你!”
沈禾聞言,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半數身家?
說得好聽。
數月前邊境戰亂,大批百姓南遷。蕭景壬為了穩固勢力,大招流民。
隻是他有心無力,無法妥善安置。
當時的沈禾為了幫他,便想出個法子,將流民招攬後為她所用,傾其千兩白銀,在城郊買了一處煤山。
如今,煤山終於開始盈利。
蕭景壬此時跳出來說,是他的半數身家,無非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可偏偏這千兩白銀,都是出自沈家。
她怎麼可能如他願?
她不僅要將礦山穩固,還要讓蕭景壬也出出血。
沈禾破涕而笑,輕輕錘了一下蕭景壬的肩膀。
“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我,”話說一半,便欲言又止,“隻是……”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蕭景壬道。
沈禾猶豫著,頓了頓,才遲疑開口,“如今礦山開始盈利,隻是沈家存銀本就不多。若是銀子跟不上,那些流民……”
點到為止,蕭景壬已然明白。
前些日子那真金白銀看得他眼熱,早就想將礦山收入囊中。
此時沈禾提出此事,他一口答應:“放心吧,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
·
傍晚十分,宴會散了。
沈禾與太後敘舊後,一步三回頭乘著步攆回到府中。
未至正廳,遠遠便聽著一陣隱約的抽泣。
“阿姊處處都好,爹爹偏心她,也是應該的……”
沈禾腳步一頓,眼中瞬間燒起怒火。
她的好繼妹,沈嬌。
上一世,若非她在耳邊吹風,沈禾尚不會這麼輕易落入圈套。
沈嬌和蕭景壬早就私通,自知無法說動爹爹,便利用沈禾來脅迫爹爹卷入朝堂之爭。
至死她才知道,沈禾從來不是爹爹的孩子。
她做的這一切,無非是在幫蕭景壬鋪路!
沈禾眸中一絲陰霾閃過。
想演?
她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