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貼在炕頭上躺著,等我睜開眼睛看的時候,我爸媽和我弟弟,全都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活人在睡覺的時候,再怎麼也不會把身子挺得像是用尺量過一樣筆直。
我剛往旁邊看了一眼,炕上的幾個人就齊刷刷的轉過了頭來。
我看不見四個人的全貌,卻能看見最前麵一個人慘白,扭曲的麵孔,我幾乎忍不住我麵對的人就是我爸。
我跟我爸對視的一瞬之間,他腦袋後麵又浮現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人臉。
那張臉看上去就像是個小孩兒,可是麵孔卻顯得異常猙獰,直到那張臉完全露出來,我才看清,那張人臉全靠著一條像蛇一樣的脖子支撐在了我爸身上。
鬼麵瘤子!!!
當年從我身上割掉的鬼麵瘤子回來找我了!
不過奇怪的是,我爸身上的那顆鬼麵瘤子,從抬起頭之後就再沒動過,隻是立在半空惡狠狠的盯著我。
我悄悄把手身上伸向了褥子邊緣,那裡藏著一顆嵌著銀子的虎牙和一把刺刀。
虎牙和刺刀都是我爺給我找來的東西。
我爺當年當獸醫的時候,跟好幾家動物園都有聯係,也給老虎看過病。那時候還沒禁製販賣虎製品,我爺就找園長要了一顆虎牙。
虎牙,本就是最為辟邪東西,用老銀子綴上七星之後又被胡三奇加持過,已經相當於半個法器了。
我隻要出門就帶著那顆虎牙。
我爸媽他們回來的時候,我的虎牙正好放在了房間裡,不然,他們進門的時候,我們之間就能爆發衝突。
我悄悄握住了虎牙的時候,我爸背後又探出了三顆同樣大小的腦袋。
鬼麵瘤子一下來了四個!
怪不得,他們個個都顯得不對勁兒。
那些立在空中的鬼麵瘤子,似乎也發覺我在摸什麼東西?一直沒敢輕舉妄動。
他們不動,我也不敢隨便起身,我們之間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有一顆鬼麵瘤子安耐不住,像蛇一樣往我臉上遊了過來。
我一隻手掐住了鬼麵瘤,一隻手舉著虎牙往它腦袋上紮了下去。
我手裡的那顆虎牙,來自一頭自然老死的東北虎,長度大概有七八厘米,彆說現在的市麵上見不到,就算以前也難找到這麼大的虎牙。
以虎牙的硬度,隻要你的力氣夠大,就算想把活人的腦袋紮了窟窿都不是難事,更彆說是軟趴趴的鬼麵瘤了。
我“噗呲”一聲把虎牙紮進鬼麵瘤一半,像火一樣的紅光順著虎牙四周迸射而出。
那隻鬼麵瘤子還沒來得及掙紮,我就聽見謝天縱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我爸媽一下子全都坐了起來,原本還豎在他們背後的鬼麵瘤也簌的一聲縮進他們衣服裡。
我爸指著我喊道:“謝允,你乾什麼,怎麼能傷害你弟弟?”
我爸開始指責我。
雖然我知道他們都已經不正常了,身上沾染上了臟東西,但我爸的話,還是說得我一愣。
僅僅是一愣神的工夫,我爺,我奶同時破門而入。
我爺一開燈,就看見了滿腦袋是血的謝天縱,捂著臉在炕上打滾:“這是怎麼回事?”